张谦演天机,见凶兆,复问无果,本欲再往镇上。是夜狂风大作,暴雨侵扰,就此作罢。
此后三日大雨,河水大涨。
村民恐决堤,妇女儿童前往北边高处避难,张谦随村中青壮修堤固坝。夜间,对岸一山头突然坍塌,泥石阻了河道,洪流倾刻冲破河堤,水势浩荡,冲卷了房屋,淹没了良田。
修堤青壮被卷走,张谦救数人送至高处。复下水救人,往复一夜,救百十人。
但见房田被毁,家人遭厄,乡民大哭,言鱼龙观住持发怒,又作法坑害百姓。亦有将祸归于张谦者。
张谦亦大悲,诵经超度亡魂。见一道道亡魂得解脱,却立于他身畔,不入轮回。
问道:“你等为何不入轮回?”
诸魂言谢,称不知何故。
张谦道:“你等有何事对家人讲,我可代传。”便有鬼前来诉说,张谦一一记下。此间乡民共见,或痛哭,或惊惧,各有不同。
此时一水鬼争抢到张谦近前,道:“我见葛善在山中筑台施法,此灾定是他妄为。”
张谦闻言心有感应,道:“前面带路。”
遂趟水过河,过两个山头,远远见到山坑中筑一高台,台上一道人披头散发,行祈禳之术。
水鬼道:“就是那里了,我不敢靠近。”
张谦持木剑而去,葛善见时相隔已近。他施法堪堪过半,惊怒道:“便是你毁我道观?”
即念咒施法,数道水柱自地面升起,困住张谦,张谦诵金光咒加持己身,视水阵为无物,掐真武诀,虚空一剑,三丈高台被毁。
葛善见张谦之威,心生畏惧,落地连施数道法术,或以奔流击之,或化冰刺袭来,皆无用处。
张谦欺身近前,葛善难再施术,只以作法长剑抵挡,又剑交并,钢剑断作两半,葛善大惊,欲借水法逃遁。张谦一把将他抓住,往石上一磕,气绝。
杀了葛善,张谦又至城中鱼龙观,砸了新凿石像。观中泼皮见张谦如见天神,抖如筛糠,无敢正视者。
张谦命观中之人相互绑了,绑在观门外树上,张贴告示,告知于镇上诸人:“葛善已死,鱼龙不在。乡民莫再受人要挟,且安心度日。”
跟随张谦的水鬼忧道:“葛善虽死,我见他灵魂去了水里,想必是去见那水中妖怪。”
“水中有妖?”
水鬼道:“传闻鱼龙观供奉的是两只河妖,我没见过。”
张谦之前耳闻此事,未曾在意,此时复提,以奇门演卦,水中果然有妖物作祟,然村落遭厄,无心他顾,此事暂且压下。
回至村中,张谦作法驱散乌云,与村民在高处搭棚帐,至镇上富户家中求粮。镇上皆知张谦杀了葛善,但有所求,不敢不从。
此间忙了数日,天气骤然转冷,大雪降下,积雪没过膝盖,河道冰封,山河银装素裹,村民以山中木材点火取暖。
张谦疑是水妖作祟,先行祈禳之法驱散云雾寒气,二日后冰消雪融,随至河畔,观山势河道,寻妖怪所在。一连数日不见结果。遍问群鬼,亦无收获。
回居处问李有粮:“附近可有其他道观?”
有粮道:“镇东十里,有一道观,名叫飞云观,只落魄日久,无人供奉。”
二人至飞云观,见此观围墙坍塌,殿宇残破,果是十分落魄,进殿中,见数座祖师神像蒙尘,唯中间老君金身纤尘不染,张谦奉上香火,抱子午诀,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祈曰:“弟子张谦路经此地,见妖孽横行,为祸乡里,此实愆深罪重,欲除以还青天,然修行日浅,道法低微,祈求太上指点,除之以还人间正道。”
李有粮亦倾其心肠:“那鱼龙观管控药材,致乡民无钱医治,每月收取银财,使我等生计维艰,我父亦死于其手,愿祖师垂怜,灭了那妖怪。若果除此妖,有粮愿日夜供奉祖师。”
言毕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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