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忠玉请张谦未果,反遭一番羞辱,心中不愤,但其知意义所在,探听清楚了张谦出身,回京请旨,请张谦入道盟。
皇帝闻得此事,即刻令郭忠玉至此传旨,宣张谦进京。
张谦接了旨意,道:“我尚有事未了,还耽搁数日。”
郭忠玉不悦,却也无计可施。
遣退了郭忠玉,张谦问陈至玄,道:“如今我去是不去?”
陈至玄道:“大道三千,若要修道,需红尘磨砺,遍观世事,全其心智,以致道心坚固。”
张谦道:“我有意磨砺,却不愿与此人为伍。”
陈至玄道:“守本心便是了。”
张谦又道:“母亲早逝,我这一去,父亲定要难过,我有一事相求。”
陈至玄道:“但讲无妨。”
张谦道:“我欲为父亲续弦,只是不好明言,请道长为我计议。”
陈至玄笑道:“我记下了。”
张谦下山,与张屠户说了进京之事。张屠户喜忧掺杂。
张谦道:“不若父亲与我同去。”
张父拒之曰:“我久居白水,不愿离开。你自去罢。”
又道:“我知你心坚似铁,只是我张家一脉单传,不能在你这里绝后。”
张谦欺言道:“我已算过此事,张家断不会绝后。”
张谦料理完家中事后,自往京城赶去。郭忠玉三日后知晓,匆忙赶去。
且说张谦行路,并不着忙,他一路赏山游水,见稻田青黄,远山青黛,入深山,有鹤舞鸾鸣,虎啸猿啼,或布医施药于乡野,见人心善恶,人世百态。
这一日行至苍溪地界,正寻歇脚旅社,见一赌坊,门前人群吵闹,前往探看,不巧事主正是郭忠玉一行人。
张谦问围观路人:“这是何事?”
路人指郭忠玉道:“那道士赌钱输红了眼,打了赌坊中人。现下被拦住了。”
张谦讶然,郭忠玉实力不济,可也是修行之人,如何能被人拦住,当下看那领头打手,乃是一粗莽汉子,此人虎背熊腰,赤发红髯,眼似铜铃。
道:“输了就要认,打了人就要挨打,将马车留下,我便放你过去,如若不然,我卸你两条胳膊。”
想那郭忠玉,在京时地位高超,恶名烜赫,自春和观起,遭得道高人折辱也就罢了,不曾想在这小小的赌坊中,也能遭人欺侮,真真是不可忍耐。
他强梗着脖子,道:“我乃道盟执事,当朝上臣,尔等与我为难,便是与天子为难!”
粗莽汉大笑:“天朝上臣岂会进这腌臜之地,道门中岂有你这等噬赌之辈!”
郭忠玉先前已与此人战过,不敌。此时又要施法。粗莽汉见他起手,蒲扇大的巴掌拍过去,打散了郭忠玉护体金光,人飞出去,前面的人避开,正好到张谦脚下。
郭忠玉见张谦,大喜,道:“小友救我!”
张谦道:“你赌钱输了,又打人,自然要赔。”
郭忠玉道:“我出行也是因你之故,你如何见死不救。”
张谦不耐其烦,对莽撞汉子道:“你带他去见官,我还你公道。”
莽汉道:“他衣着华丽,必是富贵人家,我进了县衙,岂能有好?”
张谦道:“我道门中人不敢诳言。”
莽汉不信,张谦取符,施搬运之术,平白将马与车移到房顶,见者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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