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对面的那位领头人一愣,便是许枫都是一愣,一时间王一身上凝聚了好几道视线,她轻笑,道:“手滑了。”
这理由可谓是太烂了,丝毫没有说服度,她便是说上一句嚣张的话,都比这假话来的真实。
那领头人虽怕有诈,却仍是一窜而起,直逼王一脖颈,这一下若是被他打实了,怕是整个脖子得有一半都得皮肉分离。
只是,王一却再次轻笑:“可惜机会只有一次,你没抓住。”
听得领头人脚心一股凉气上窜,差点便要转身逃离,好在他心理过硬,仍是那副一往无前的模样。
王一喊道:“阿九,闭眼。”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柄匕首,柔韧度极佳的一个下腰,手中匕首上抬,只是这关键时刻她的手再次一抖,那匕首不仅没将人洞穿,竟是还生生卡在了那领头人的肋骨间,而她虽及时避开了被那血喷溅一脸的情形,可拿着匕首的那条手臂却没来得及收回,被那领头人落地前反手划过,顿时血流如注,只是又那领头人的血做遮掩,看不大清楚她的伤势罢了。
王一脸色一沉,这寒劲当真是误了她!
反观那黑衣人,肋间虽有王一的短币,却不影响他动作,再次欺身而上,他以为王一实力不济,寒劲正发作,这才急而冒进,想要趁她病,要她命,只是他却不知,这寒劲已经被王一治的七七八八,若非前一夜她略有受伤,今日这寒劲只会影响更小。
只见王一脚下踩了个十分迂回的八卦步,那黑衣人的凌厉刚劲被她一闪而过,并且她还如鬼魅般再次出现在他腰间位置,卡在他肋间的匕首被她轻轻一送,斜斜的插了进去。
黑衣人当即倒地,大口喘着粗气,双目憋的赤红,仰头看向阿九的方向,无声的在叙述着什么。
“对不起。”
一声低吟,少年双手无声抬起,袖中箭射出,一道冲着王一,一道,冲着不过三两步远的阿九。
阿九在听到少年道歉之声时便感到不妙,再想远离时已来不及,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她听到她师父温柔又严厉的说道:“再告诫你一次,不可轻信他人,不可将后背轻易交给他人。”
她睁开眼,便看到她师父的左肩上透着寒光的箭尖,竟是穿透了她的皮肉。
那袖中箭冲的是她阿九的咽喉,师父将她救下,自己却来不及躲过,甚至一声埋怨都不曾有。
阿九瞬间双眼模糊,再看向周星时,已再无半分温情,如一条游鱼般从王一手下溜过,那柄王一给她的匕首在她手中翻飞,饶是周星他也不曾落下过修习,可他又如何能比被王一悉心教导的阿九?
十招之内,他的身上便添了不少伤口,虽不致命,却极为疼痛,阿九眸光透着寒意,一面压着他打,一面道:“这些是为你骗我,不致命,却极为疼痛,而你伤我师父,是要命来偿还的!”
言罢,周星再想说话时,他直觉得颈间一凉,温热又腥甜的液体便喷洒了他一脸,一嘴,抬手捂住,可那血,哪里是他能捂的住的。
他好想再喊一声阿芷姐姐,他好想做阿芷姐姐的小星,他想说,他不怕,他还想谢谢阿芷姐姐……
世界黑暗了,周星的脸上带着笑意。
当一切平息时,小院中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尸体,只有一个,还喘着气。
王一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说道:“回去告诉赤雪,既然我们相互知道了对方身份,他可要小心我上门寻仇,若非今日我要教授弟子,就凭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连我的半根毫毛都伤不到,滚吧。”
那人踉跄离开,而王一转身进了阿九的屋里,让阿九进她屋里拿了伤药绷带,为她包扎。
知道阿九有愧,王一只是抬手抚过她发顶,道:
“悲伤也好,痛苦也好,都是人生之花,给光阴光阴,让过去过去,你只有在一次次的经历中成长,才不白费我一片心意。”
拂晓前,少女哽咽哭泣。
许枫盘坐在石桌上,为今夜亡魂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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