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父帅,孩儿并非大言不惭。请父帅与贤弟稍待,待我说个明白,再商榷决断不迟。”胸有成竹的孟啸又搀扶着那虎背熊腰的孟克坐回了他的帅案之后,孟心也缓步来到他身旁,问道:“兄长,你究竟作何打算?”
“贤弟莫急。为兄且来问你,你可知晓那北军情况?”孟啸不紧不慢的问道。
孟心思索一阵,便将早已在脑中形成的分析图转化为言语,徐徐说道:“据探马来报,北军有人马一十万二余,前锋大将率领三万精骑开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已过北棘岭,现屯兵于铁牢山伤,随时可能挥师南下。兵魁沈钦乃是东狄国主亲弟,由他率领的五万精兵乃是北方五国的精锐所在,上至将军,下至兵卒,皆是身经百战,能征惯战,以一当十的猛士。剩下四万则是由北方十三国强征来的兵源,但因惧怕其临阵倒戈,故而一般只做于后勤运输所用。”
“不错。贤弟所言甚是。北军的精锐正是在这三万铁骑与五万步卒之上。更是有四万将士运送补给,使其防线巩固,补给不断。”孟啸说到关键之处,故意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便接着说道,“咳,但是,这既是他们的长处,却也可以成为他们的致命缺陷。”
孟克孟心闻言满头雾水,全然不理解孟啸的用心所在,相视一眼又齐声朝着孟啸问道:“何以见得?”
孟啸见其发问,抚掌大笑,脚下一转,便来到那沙盘前为父帅与幼弟操演解释起来:“父帅,幼弟且看。我军驻扎于赤霞山上。此间山势险峻崎岖,乱石极多,人难行走,马不能奔。且上山的唯一道路,及各处要害也被我军扼守。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且水源充足,山峦连绵,进可攻退可守,北军若来,必为仰攻,届时我军以居高临下之势,万箭齐发,则纵使他骑兵几多勇猛,也皆如箭靶,定会死伤无数,此,不足为惧矣!”
说罢,孟啸颇为轻蔑的冷笑一声,用手指轻轻一弹,便将那沙盘地形图上用来代表北族骑兵的小旗弹开,丢到一旁。
“但若北族以盾牌为先,又当如何?”孟心提出心中疑问,等候兄长解答。
孟啸遂来到他身旁,轻拍其肩膀笑道:“山体倾斜,人走尚有些困难,马匹又如何奔驰?人能举盾,马如何御?更何况北军领地资源困乏,军械始终是大问题。即便他们能看出如此劣势,一时间又如何筹措如此多的盾牌及马铠?我军弩箭充足,又有钩镰枪,长戈等长兵器对阵,射到一匹,钩杀一阵,前军死绝,人马尸首堆积成山,既成了障碍,又反遭后来者践踏,北军前后无暇顾及,必然自乱!我军只需扼守要道,不轻易出营迎敌,与北军正面交锋,避其锋芒,扛过这第一阵,则大事可成!”
“好啊,好啊。”孟克闻言恍然大悟,左思右想,甚是恰当,心觉满意,又因孟啸乃是长子,正显得自己教导有方,故而十分欢喜,抚掌大笑道,“哈哈,本帅有啸儿随军出谋划策,何惧之有?”
“兄长果然有见地。”孟心也不得不为其鼓掌赞叹不已,还未及那孟啸开口还礼,他却又问道,“如此一来,北军的骑兵倒是不足为惧了。这步卒又当如何应付?”
孟啸便落下那刚刚抬起,僵在半空的手,依旧面带微笑的探出两根手指,落在那象征着北军步卒的小旗之上,轻笑一声解释道:“北军五组的精悍步兵共有五万,我承认,他们的确是能征惯战的虎狼之师,作战极为凶狠勇猛。但再勇猛的部队也会在一次次交战中折算一二,北军夺下我大姜北面一十三座州府城池,其中虽多有望风而降着,但亦有宁死不屈,城破人亡之恶战。”
说到此处,父子三人皆陷入沉默,回想起那战报中所说,左将军鲁玄为保全性命叛国投敌,实是姜国耻辱,实该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亦有黄昊蒋当等死战不退之悍将,为国捐躯,力挫敌军,为孟克的出征迎敌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不至于慌忙迎敌,破绽百出。
他们身虽死,却是大姜国土之上消散不去的忠烈之魂,作为大将军的孟克自然对他们敬佩有加。孟啸孟心亦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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