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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乎意料的事,他本以为此时的叶居霜与莫随风,该在谷外为那《广武遗志》的线索及下落苦恼,偏偏如今却站在他的眼前,好似梦境一般,反倒叫他不敢相认。叶藏侍弄的桃花的双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满脸惊诧,久久无声。
直到那叶居霜眯起笑眸,甜甜的唤了一声:“爹!”
叶藏这才回过神来,确信眼前此人正是自己离开不过两月余的女儿,那积压在心底已久的牵挂再难压抑,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湿润眼角,终得哑然失笑,展开双臂。父女情深,自不必多言。叶居霜也顾不得许久,快步上前,冲入叶藏怀中。
顺势将女儿揽在臂弯,叶居霜的额角便靠在爹爹的左肩,那是她自小大到,最为温暖,也是唯一的依赖。叶藏微微合上双眼,万千思绪堵在脑中,本以为有千言万语,却停在喉中。良久,才长叹一声,苦笑着说道:“霜儿,爹爹想你呀。”
“霜儿分明才离开爹爹两月,便有如此思念?”叶居霜昂起小脑袋,清眸泛起泪影,却偏偏调侃道。叶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也笑着说道:“甚么话。你自小到大何曾离开过爹爹这么长时间?爹爹担心你在外被人欺负,无时无刻不再牵挂着你。这天下岂有无挂心子女的父母?”
“那是自然。世间岂有爹爹这般好的爹爹?”叶居霜轻笑一声,略微后撤半步,轻转脚跟,紫袖飘荡,带起一阵幽香,旋转一周停下的叶居霜又拱手笑道,“霜儿叫爹爹挂心了。”
叶藏见女儿依旧活泼快乐,平安健康,倒也别无他求,甚是满意。但欣慰之余,自然也是满怀疑惑,还未及开口提问,忽地被一声响亮嘹远的马嘶打断,叶藏方才的注意力一直在叶居霜身上,这才发现不远处竟拴着一匹极为雄壮,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那马背上还趴着一人。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叶藏目光凛冽,眉头紧皱,因为他一眼便认出,那马背上的男人从未见过,绝非桃花峪中人。故而心有不悦,叶居霜直接违反了祖宗定下的第二条规矩,这叫极为宠爱她的叶藏也难免要训斥几句。“霜儿,你过来!”
叶居霜闻声微微一愣,从小打到他从未见过爹爹如此神情,哪怕是自己犯下重错,比如误烧了父亲珍贵的典籍,叶藏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惩罚怪罪于她。但如今叶藏似乎很是不悦,叫叶居霜惊诧之余,也难免满怀担忧。小心翼翼的挪步至叶藏身旁,颇为委屈的垂下头,却又悄悄抬起眉眼,留意着父亲的神情。
“此是何人?”叶藏极力摆出一副极具威严的模样,却难藏那眸间的柔情与疼爱,似乎是有所察觉,叶藏遂扭过脸去,轻咳几声,用尽量严肃的表情与口气说道,“你不是不知道爹爹的规矩,外人不可入谷!若是叫祖宗在天之灵得知,爹爹是要受罚的!你明白么?”
叶居霜一向顺从叶藏,极为乖巧,但今日不知为何,好似吃错了药一般,偏要为了这素不相识的尹温烈,反驳叶藏一两句:“爹爹,你素来教导霜儿要与人为善,更要侠肝义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此人身陷绝境,女儿出手相助,又有何不可?”
“爹爹何曾说你救人不对?是该如此......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他带回桃花峪!”叶藏实在不忍心怪罪自己唯一且疼爱万分的女儿,口气也逐渐温和起来。
叶居霜仍不解的歪着脑袋说道:“此人被恶人追杀,若非......若非一少侠出手相助,女儿与师兄好心将其带回,他此时还醉倒在竹林之中......哪怕不被贼人杀害,也会沦为豺虎果腹之食。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若女儿袖手旁观,岂不是有悖爹爹所说的侠义?如今女儿一出谷,便做了件好事,本以为爹爹会高兴......爹爹常说,祖宗先烈皆是明晓事理,侠肝义胆之人,若是他们在天得知,也定然会为爹爹和女儿高兴,岂会怪罪爹爹?”叶居霜终是没有将令狐厌之事说出,稍加遮掩,倒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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