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随风知晓尹温烈的身份后,本就心怀敬畏,故而不敢造次。见尹温烈全然不顾及叶藏的颜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屋去,也顾不得许多,开口便骂道:“哪里的镇北将军,这般的不知礼数!我师父好言待你,你却不识抬举,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你今日还走的出这桃花峪么......”
话还未说完,便被身旁的叶居霜死死拦住,生怕他上前,二人再动起手来,酿成大祸。同时又一脸歉疚的朝尹温烈望去。
尹温烈毫不在意,搭着包袱停下脚步,回身见状,冷笑道:“阁下若是不服,你我大可再比试一场,一决高下。不过,恕我不能将这《广武遗志》,让给别有用心之人。”说罢,还煞有介事的瞥了一眼不远处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叶藏。
“你......”莫随风见尹温烈暗讽恩师,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尹温烈生吞活剥,奈何被师妹制住,挣脱不得,也只能作罢。
“尹将军,若你不愿祝我等一臂之力,大可下山离去,我等不再纠缠便是。”被逼急的叶居霜左右为难,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略带哭腔的说道,“请将军暂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便送将军出那桃花迷阵!”
尹温烈闻言面色严峻,剑眉微蹙,恭恭敬敬的拱手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多谢叶姑娘通情达理。”可话音刚落,转身还未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叶藏的声音:“尹将军请留步!”虽说心中有百般不情愿,但尹温烈还是停下脚步,回身施礼道:“叶前辈还有何事?是想今夜就送在下下山,还是,见智取不能,就要强夺我的《广武遗志》?”
叶藏闻言满脸愧色,摆手连连,长叹一声道:“哎,尹将军莫要再提,莫要再提,老夫今日之举,实是唐突,致使颜面扫地,真乃自作自受。但将军方才之言,醍醐灌顶,发人深省,令老夫茅塞顿开。故而请将军如小女之言暂住此处,老夫斟酌一夜,明日一早,定给将军一个交待。”
可尹温烈却对此言颇有疑义,故而问道:“前辈此言何意?”叶藏答曰:“若老夫能将此事想个明白,给将军一个满意的交待,将军再决定是否助老夫一臂之力。若将军对老夫之赤诚肝胆仍怀有戒备之心,不甚满意,老夫定不会失言,当即送将军下山出谷,如何?”
“既然如此,在下便从前辈之言,在此地住上一夜,恭候前辈的答复。”尹温烈微微拱手,便转身走远,叶藏便又差人去为尹温烈准备干净厢房,凑活住上一夜。而待叶藏回身正厅,见莫随风与叶居霜仍站在原地,尤其是那莫随风,仍满脸愤懑,似乎心有不平,叶藏心中不悦,冷眼扫过,一声不吭,便背着手朝后堂走去,似乎在责怪莫随风的无礼与唐突。
莫随风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并未有雷霆万钧之怒,亦未有震天动地之呵斥,但那一眼满是失望与责备的眼神,便叫莫随风泄了气,落寞羞惭,长吁短叹,木讷的面朝墙角,盘腿坐下,似乎在自我惩罚。叶居霜颇为无奈,亦有些心疼,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与亲生兄妹无二,莫随风也一直照顾疼爱她,可偏偏自那尹温烈出现后,莫随风屡屡失态,愈发暴躁,这叫叶居霜痛心不已。
陪在莫随风身边一阵,本想着劝说他回房歇息,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见莫随风一动不动,垂着头搭着脸,还以为他点了自己的穴道,以作惩罚,不想少时便传出一阵呼噜声,叶居霜闻声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一直为他提心吊胆,未曾想到这没心没肺,心宽体胖的莫随风竟旁若无人的酣睡起来。
叶居霜虽有些嗔怪,但更多的,却是辛酸与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莫随风扶起身来,搭着他的肩膀,吃力的将他扶回房中,使其平躺在榻上休息,又为他铺上毯子,避免着凉。瘦弱单薄的肩膀承受着那不小的重量,叫叶居霜的手脚有些酸麻,鬓角也挂着三两汗珠,用冰凉的玉腕轻轻擦拭着额角,刚走出莫随风的房门,却望见不远处还亮着一屋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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