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说是尹温烈,即便是叶居霜也难以猜透自己老爹的用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口答应了这看似不合逻辑的委托,就连她自己都未有想到自己竟会答应的这般果决。不,万万不该如此。可偏偏就有一股力量促使她这般行事,偏偏她又心甘情愿,“受人摆布”。
莫随风当即提出异议,但结果却不了了之。
故而尹温烈遂说道:“这......叶姑娘,不必如此......倘若被你那师兄知晓,只怕又不肯放过在下了......”尹温烈半认真半调侃的笑道,似乎是意识到了这尴尬的气氛,他迫切的想要将这僵硬的局面打开,但似乎收效甚微。
“师兄他因为顶撞了我爹爹,将自己关在屋中,一日不曾出门,说是要面壁思过。我爹爹不曾怪过他,他却要自己处罚自己......”叶居霜紧张的摆弄着手指,小心翼翼的将莫随风的近况对尹温烈讲明,但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其他原因,她的小脑袋越来越低,声音也不自觉的越来越小。
尹温烈闻言有些错愕,他全没想到,这叶居霜不仅没有离开,反倒和她说起这些。这本是桃花峪的私事,尹温烈不变掺和,也不便发表甚么言论,毕竟硬说起根源来,此事盘根错节,却是因他而起。故而尹温烈尴尬一笑,附和着点点头,却对莫随风有着别样的看法:“这位莫师兄也是心直口快,耿直老实之人,只是行事有些鲁莽,颇具江湖人行事的风格,却不似叶前辈的徒弟......”
“叫尹将军见笑了......”叶居霜不知为何突然致歉,叫尹温烈手忙脚乱,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事,那叶居霜却又说道:“烦请尹将军多多包涵,我师兄鲁莽武断,多有得罪,我在此替他先赔罪了......”说罢,为表敬意与诚意,叶居霜竟要下跪叩拜,尹温烈再也按捺不住,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可却在触碰到那娇嫩雪白的肌肤之前猛然抽回了手。
别看这尹温烈已近三十,奈何大半青春皆随满眼风沙埋葬于贪狼关外的血霞之下,几乎没有与女子打过甚么交道,更没有多少交情。甚么神仙眷侣,红颜知己,他更是想都没想过,记忆之中,就连娘亲的模样都已然忘记,只剩下那早已逝去的姊姊,依旧印象深刻。
可如今从天而降的叶居霜令他屡次失神,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曾纵横沙场,指挥千军万马看惯生死的将军,却被窄窄的红尘绊住了脚,却被最为卑微的情网缠住了身,一时间实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尹温烈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随后一阵钻心的疼痛顺着掌心流入脑中,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布条小心翼翼的精心包扎完善。
他这才回想起来,先前与叶藏那一阵,自己双手虎口被震烈,或许那昏迷便是因为失血后的剧烈活动所致。尹温烈木讷的坐在床边,摊开双掌垂着脑袋,叶居霜见他有些失魂落魄,不由地心疼起来,竟缓步上前,静悄悄的坐在他身旁,抬头望着那高她许多的身躯,瞪着一对清亮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尹将军不必担心......爹爹已经交待过了,只是些皮外轻伤,敷了些草药,很快便会恢复的。”
但叶居霜很快也说出了心中疑惑:“只是不知,尹将军为何又和爹爹交起手来,你二人不是已经和好了么......”“叶姑娘多虑了,在下与叶老前辈,非是因私仇也。叶老前辈为传授我枪法,故而亲身演示不说,还要与我实战切磋,方肯放心......”尹温烈不敢直视叶居霜的眼睛,他惧怕会在那里看清狼狈不堪的自己。
“原来如此......”叶居霜也羞涩的垂下小脑袋,双手交叠,微微晃动着一对玉足,目光落在床榻尾部的那个灰色布包上,叶居霜好似回想起了甚么,轻身跃下,上前将那布包取在手中,回身捧至尹温烈身前,昂着脑袋对他说道:“这是我爹爹吩咐,要交给将军的,我不曾动它,既然将军已醒,便请将军过目。”
尹温烈也有些好奇,这叶藏已然赠送太多宝物,如今又留下了甚么给他。于是接过布包,捧在掌心,拆开包袱细看,只见那灰蓝麻布包袱皮上,正躺着一本蓝封杏黄底儿的线缝秘籍,秘籍之上,写的正是,飞叶逐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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