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遵毫不客气地说道:“自然是纵横、杂、农、名其中一家!”
孔安国看了看场中纵横、杂、农、名,四家的门生,发出一阵冷笑。
他注视着严遵,喝问,“呵呵呵,君之言论,可是来自主爵都尉?”
“……不是!”
孔安国笑容不减,“呵,不是就好,若此乃主爵都尉所言,恐怕,今日过后,百家将会开战了!”
“严遵,今日之事,吾纵横家记住了!来日,必定派人去主爵都尉府问个明白!”一蓝衣青年现在人群中,用冰冷刺骨的声音,斥责,“别以为有汲黯,我纵横家就怕了你们!别忘了,中大夫主父偃,可是出自纵横!”
“今日之事,我名家也记住了!”陈须向前迈出一步,阴沉着脸。
此后,又有一人走了出来,“来日,吾必书信请淮南王,亲自拜访道家!”
“哼!”严遵抬着头,满不在乎。
“没想到,黄老之学失去地位之后,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人群再次散开。
一个穿着灰色麻布衣裳的青年,慢悠悠地走出来。
青年手上沾满了黑色的墨汁,嘴角弯弯,笑容不减。
“落下闳?”严遵眯着眼睛,“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你这个疯子怎么出来了。”
落下闳停在人群前,双手交叉,插在袖口,仰天大笑,“哈哈哈,我再不出来,你就要欺我农家无人吧。”
“师兄!你可算来了。”一直不敢发言的农家子弟,看到了落下闳,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似的,都满面笑容,一拥而上,将其拱卫起来,“黄老欺人太甚了!竟然称我农家为末流。”
落下闳虽然一副少年模样,实际上,已经二十六岁。
他摆摆手,无所谓的回应,“毋慌!是否为末流,交给天下人评判就好。”
“诺!”
打发完不满的师弟,落下闳都懒得看严遵。
目光直接落到了远处,吃完饭,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司匡。
他压低声音,向旁边问道:“就是这个人,把虞初弄的垂头丧气?”
“正是!”
“相貌平平,竟然能吟诵新文体,有趣。”
“师兄,您这是……”
“嗯。”落下闳点了点头。
他挥挥手,示意农家弟子都退下。
然后对着褚大点头,笑了笑。
一步迈出。
……
驰道
司匡因为赶路累的,困得都快睡着了。
他盘膝坐在寒风中,眼皮耷拉,时睁时闭。
在一旁看热闹的行人,也困得不行了。
忽然,
稷下学宫门口的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
出来一个人?
司匡急匆匆地站了起来。
一只手拿着被褥,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直起身子,
望着远处,
再次扯着嗓子,高呼。
“自小说家后,诸子百家,何家应战?”
“若无应战之人,那应算吾胜了!”
“自此,诸子门生,都是徒有虚名之辈!诸子学说,只是孩童玩笑之言!”
落下闳在百家诸生注视下,举起手,挥了挥,高声回应,“毋急!吾来应战!”
司匡眯着眼睛,质问道:“君乃何人?”
“哈哈哈,‘君’字不敢当,吾乃一无名之辈罢了。”落下闳微笑着,缓缓走来,“若君愿意,可直呼吾名——农家——落下闳!”
他走出稷下学宫的大门。
踏上驰道。
距离司匡十几米的时候,就拱手行礼。
礼节过后。
落下闳又不急不慢地走着。
直至来到司匡面前三米的位置,才再次开口,“敢问兄台,何名何姓?”
“胶西司匡!”
“原来是司兄!久仰久仰。”
落下闳笑吟吟的客套完。
面向驰道看热闹的人,行礼,高呼,“诸位等着急了吧,吾农家有罪。”
众人连忙回礼,声称不敢。
落下闳“咯咯咯”地笑着,
转回身子,双手重新交叉,伸进衣袖,上下打量司匡,感慨万分。
“自齐灭亡之后,稷下学宫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吾忽然有一种回到了百年前稷下大讨论的错觉。”
“王霸之辩、义利之辩、天人之辩、人性善恶之辩……稷下四大辩论已然过去多年。尤其是,百家本以为人性善恶之辩将会是稷下辉煌的终点……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出现百家学说作用之辩……”
“能够参加这场辩论,是落下闳的荣幸!”
落下闳一本正色,双手拿出。
拱手。
声调提升到最高。
一字一顿,高呼!
“幸蒙兄台相邀……”
“今日!”
“吾农家!”
“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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