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司匡提出兴太学,养天下之士,对我儒家有恩,我等,是否予以援助?”
“自然!”胡毋生点点头,微微一笑,看着褚大,谆谆教导,“切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大受教!”褚大作揖而拜。
“驱逐恶徒这件事,就让孔安国去办吧。山东是尚书学派的地盘,我公羊插手,不太好。”
“诺!”
“还有就是……”胡毋生忽然不说话了,而是面色凝重,与褚大对视,“汝所言:‘有人贪墨戍边士卒军功’。这件事,可为真?”
“不敢有半分虚言!”
“汝从何而知?”
褚大眼睛一眨不眨,斩钉截铁地说道:“司匡!”
“呼!”胡毋生长呼一口气,脸上的凝结成块的阴沉之色逐渐化开,欣慰地笑了,“他应该是受害之人吧?”
这位儒家宗师顿了顿,点评道:“此子……真是不搅动天下风云誓不罢休呀。”
“胡师,这件事要如何解决?”
“此事甚大,老朽需要书信一封,与仲舒交流之后,方可决定。”
“弟子这就准备笔墨、布帛。”
“布帛准备两块吧,这件事,我顺便跟雁门那位老友说上一说。他插手,胜算便有了四成。”
这是他思索军方各派系势力之后,做出的决定。
没有军方插手,这件事,成不了。
褚大低着头,退到一旁,从书架上,取出两块布帛。
灯火摇曳,烛光照耀。
这两块干净的布帛,不久之后将会被墨汁打湿,承载着足以搅动天下的消息。
……
临淄城内客舍
白天那名戴着斗笠,穿着黑衣的游侠在此地下榻。
然而,时至深夜,他坐在床上,依旧未睡。
床上的那张黄棕色的小案几上,也摆放着一块布帛。
“子河,今天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在门口黑影处,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回王公,一切准备妥当。凭公之名。已有二十七名好手愿意相助,他们随时可以出发!”
王孟淡淡地看了一眼胶西的方向,手提毛笔,不满意地摇摇头,沉声说道:“不够!人数远远不够!”
“王公放心,这些人都是当地有名的游侠,武艺高超,个个都有以一敌三的能力!”
“以一敌三也不行!司公之危,多半来自胶西官场。吾等此行,必须做好与胶西士卒交手的准备!”
陆子河轻咬下唇,辩解,“可时间仓促,一天之内召集二十七名游侠已经是极限了。”
“呼。”
王孟长吐一口气,没有怪罪。
他也知道,自己的影响力,集中在大江中下游,吴楚之地。
若不是为了拜访故友,也不会经过临淄。
他抬着头,长叹,“若在大江之地,吾定要召集两百多名身手矫健之士!”
叹完。
他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扭头,看着位于暗处的陆子河,道:“这样吧,我书信一封,你找一个马术好的兄弟,让他立刻送出去。”
“王公这是打算求助何人?”
“如今,这附近,能够在两天之内,调动五十多名游侠者,只有一人!”
“谁?”
“梁国——韩毋辟!”
陆子河惊呼,“竟是韩公!”
王孟叹了一口气,抬头悲叹,“可惜瞷氏、周庸二人了,若是若是二人尚在,我等何需舍近求远?”
一想到二人早些年被刘启所杀,他就悲痛欲绝。
这可都是曾经和剧孟一较高低的侠义之士啊!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大汉皇帝喜欢镇压游侠?
当年周亚夫得剧孟时候的喜悦之色,皇帝难道都忘了吗?
无奈,
他提起笔,在这块薄薄的布帛上,书写。
“沙沙沙”的声音随即弥漫。
陆子河看着正在书写求援信的老大,问道:“王公何不求助墨家?”
“稷下附近,齐墨,武力不高,楚墨,人数太少,秦墨,更是寥寥无几,怕是派不上用场。”
“原来如此。”
王孟将毛笔放在笔托上
举着刚刚写好的帛书,猛吹几口气。
待上面的墨迹干得差不多了,
才起身,下床。
将撰写的帛书放到陆子河手中,
帛书上内容简介,除去落款,只有三行。
“韩兄!”
“胶西一侠义之人有难,吾欲救之!”
“请立刻挑选五十名身手矫健兄弟援助。”
“——符离·王孟。”
塞了帛书,王孟又从怀中暗口袋内容,掏出一块木质的传信。
叮嘱:“拿着此物,韩毋辟问的时候,就亮出来。”
“诺!”
“去安排吧!记得让他快去快回!”
“小弟告退!”
陆子河拱手,行了一礼。
快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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