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匡被路博德盯得浑身发痒,不由得用拳头抵着嘴,咳嗽几声,
这件事自己做得确实不太地道。
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去酒肆,未免太过荒唐。
不仅长安之人会笑话霍去病的纨绔性,就连路博德也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就像是这位冠军侯第一亲卫说的,夫人卫少儿、老夫人卫媪绝对反对。
霍去病本就年少多病,若在自己的撺掇下饮酒病上加病,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罪人?
卫青那里好说,重情重义,不会咄咄逼人,难缠的是卫家老夫人卫媪,这个以一己之力,生下了半个西汉的巅峰人物。
霍去病作为她目前唯一的外孙,加之幼年又缺失父爱,从允许纨绔长安就看出来了,必定宠爱有加,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劝导外孙行损害身体之事?
为了自己的小命儿,也为了大汉的未来……
司匡低下头,换上一副正然的脸色,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劝道:
“去病,吾并不建议汝去酒肆。那里闲杂人等太多,且混乱不堪,极其容易出现意外。不说其他的,单说游侠……酒肆中,游侠占据多数,汝难道忘了张汤刚被刺杀吗?若有人怀有异心,嫉妒车骑将军之功劳,利用汝加以威胁,且为之奈何?”
“嗐!兄长多虑了,有路博德在,长安之中,何人可伤我?”
“……”
司匡目光头像路博德,见这个魁梧的憨憨大汉眼神越发委屈,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
“汝去酒肆,意图作甚?”
“当然是与肆中之人,把酒言欢,广交天下豪杰,成就英雄之举!”霍去病挥着拳头,语气天真。
“把酒?汝可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吾闻之,车骑将军之外甥,自幼体弱多病,为令其安康,东方朔特意占卜,得之若以去病为名,可祛除灾祸,健康成长。”
司匡上下打量霍去病,坦言道:
“因此,与其喝酒,还不如去锻炼身体,为马上冲杀做准备呢。”
“兄长这是在小看小弟呀。”霍去病不悦噘嘴,“吾之身体,以前确实不好,但是现在,强壮得很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长安的方向,哼哼道:
“兄长可知,去岁,公羊的吾丘寿王还与我比赛了骑术?结果可是小弟略胜一筹!”
司匡嘴角抽搐几下,额头挂着几滴汗珠。
这吾丘寿王搞锤子呢?
这都能输?!
早就听闻霍去病幼年擅长骑射,没想到这么厉害。
竟然赢了公羊顶尖学子!
司匡头一偏,暗中观察。
路博德嘴角弯曲,像个月牙似的,整个人快要哭出来了,两只手在不停的大腿两侧的空中画着圈圈。
“呼。”
司匡无奈长呼一口气,手从霍去病肩膀上拿开,双手环胸,道:
“去病,汝不是想学领兵之道吗?吾在此说明,饮酒上瘾,一个合格的将领,绝对不会在军营中喝酒。汝去酒肆,无意中养成饮酒之习惯,该如何是好?”
“兄长多虑了,小弟去喝不了几杯。”
霍去病摆摆手,笑容可掬,
“军营中不可饮酒的规定,吾倒是知道,但将领在家大肆宴请宾客,喝酒的事情吾亦知晓。吾还记得舅舅得封侯后,曾经在家中设宴款待部曲,只可惜,兄长有事要忙,没有前往……吾记得,当时舅舅还在家里暗自伤心了好久呢。”
“呃呃。”司匡拖着长腔,尴尬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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