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继续嗑着瓜子:“就是他家的孩子。”
“不知石家男人叫什么名字?”
李婶回忆着:“叫什么来着,石六,石六什么来着,反正名字中有个六字。”
两人对视一眼,是不是他家六爷?
当年六爷的生母意外身故,六爷便与老将军闹了别扭,谁知他脾气倔,气性大,一气之下离开了将军府,这么多年杳无音信。
老将军起初并没有当回事,嘴里骂骂咧咧着不肖子孙,死在外面才好,可过了一年,六爷不见回来,过了两年六爷还是不见回家,老将军急了,派人四处寻找。
这么多年陆陆续续有不少妇人带着孩子上门认亲,但调查下来,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是真的。
还是最近才遇到一个六爷曾经的同窗,说曾在青明镇遇到过一个与六爷极为相似之人,他当时正想上前询问,六爷一转眼却不见了。
两人得到消息后,快马加鞭赶来了青明镇,将周边村子逐一排查,已经探访了四五天了,若还没有消息便也只能打道回府。
李婶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那个名字:“石六全,对,就叫石六全。”
两人眸光大亮,这正是他家六爷的名字,他们问清楚小石头家的方向,便快步而去。
马车中的唐甜若有所思,这家人看起来非富即贵,若能给小石头更好的生活也是不错,尤其石头娘,刚生了孩子便没了夫君,这十几年着实过的苦了些。
马车辘辘而行,到了福寿堂后,佟掌柜忙着让店里的药童和大夫分装药材,将从唐甜那里取来的药分装到重症病人的配方中。
第一批药材贵公子已经派人送到了辟邪庄,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将里面的病人治愈得七七八八。
而唐甜则是步行出了城,她要去采集样本。
出了城门,城外一片萧瑟之景,流民穿着破烂的衣裳挤在破布帐篷之中,各个面黄肌瘦,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
已入深秋,天色日渐寒冷,而百姓中却还有只着单衣的,孩子因为衣裳过于单薄只能窝在母亲的怀中。
唐甜有些鼻头发酸,她前世见过的最贫穷的地方也比这个好上百倍,现代的贫民可能吃的不好,可能衣裳破烂,但绝不至于到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地步。
她将外裳脱掉披在那小孩儿的身上,询问:“官府不是发放了救济的衣裳和粮食吗,怎么你这孩子却穿的如此单薄?”
那妇人看了一眼她的打扮,见是个小村姑的模样,十分感激,这丫头本身就够穷的了,却还将衣裳脱了给我的孩子,看来是个好人。
“哎,姑娘,你是不知道啊,发放的衣物和救济粮毕竟数量有限,我男人又重病不起,为了给他买药,只好将过冬的衣服卖了。”
唐甜进入帐篷内,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躺在草席上,他脸颊通红,唐甜用手轻触他额头,滚烫滚烫的。
她看着妇人:“你可知他得了瘟疫?”
妇人一惊,怎么会!昨天他还只是全身无力,怎么今天就高热了!
那妇人一把将帐篷门帘拉下,扑通一下跪在唐甜脚边:“好心的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男人会被送去辟邪庄的,他如果被送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被唐甜外衣包裹着的小团子怯生生来拉唐甜衣袖:“姐姐,不要将我爹抓走。”
唐甜正要告诉她们,辟邪庄没有那么可怕,帐篷帘子却忽然被人大力一掀:“例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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