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劝道:“那针线上的活计看着不怎么,做起来最是劳心伤眼的,姑娘这病还没好,真不急在这一时,我劝姑娘还是好好歇着,静静的养好了,以后多少活计做不得呢。”
惜春笑道:“你听听,这才叫她上来,就来管上我了,可了不得了。”
晴雯因素日听说四姑娘最是个冷面不讲道理的,只当是恼了,不知是玩笑,急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怕姑娘劳累了。”
入画笑着抢白道:“你也太小心了,姑娘是同你开玩笑的。”
晴雯这才看着惜春,见她言笑晏晏,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惜春道:“你把活计拿过来,我闲着没事儿,看着你们做。”
晴雯这才笑着去拿针线,与入画两人对坐着做起活计来。
惜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惜春对着晴雯问道:“你在这里就你一个人,你不想家里的父母吗?”
晴雯眼珠动了动道:“我打小在这边,已经不记得父母是谁了?”
惜春叹道:“也是个可怜人。”一会儿又道:“那你不记得父母,总该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吧?我最爱听故事,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晴雯抬眼看着惜春,只见她一又大眼真诚的看着她,因是病中,脸色苍白,满脸的天真无邪。
晴雯道:“我们这样的人,不像入画,是打小就在这边的家生子,还知道老子娘是谁,我们是不知道的,对于以前的事儿也不记得了。”
惜春道:“我只是好奇,你这一手的好针线是谁教给你的?”
晴雯道:“这个……应该是娘教的。”
惜春道:“那,你娘在哪里?你是哪里人?”
晴雯道:“这个我都不记得了。”
惜春也不再问,只叹道:“入画的娘都在南边,你我也都是都是一样没娘的人,以后就相依为命吧!”
晴雯听了这话,又感同身受起来,虽然主仆有别,但几人更加亲密了。
且说宁府这边,贾珍因被降了爵,被皇上勒令在家思过一月,又因为秦可卿搬走,心里大为不快。本想着等父亲贾敬回了观里依旧把秦可卿接回来,不想贾敬一住下就不走了。
这下子把贾珍彻底拘住了,行动做卧都不自在,也不敢往哪个姨娘房里去胡闹,只在尤氏房里长吁短叹起来。
贾敬这一回来,对尤氏来说是好事儿,因为公公可以管管丈夫,让他能收敛一些,不至于太胡闹了。但因她平日里惧贾珍之威,又不敢表现出喜悦的样子,所以此时只能装做乖顺,假意与贾珍同呼吸、共命运起来。
尤氏上前小心的道:“我听说老爷寿辰那天,宝玉和惜春去给老爷拜寿了?”
贾珍轻描淡写道:“是啊!也不知道两人怎么跟老太太说的,老太太竟然亲自吩咐我送去,这一定是宝玉的主意,要是四妹妹自己,老太太断断不会同意的。”
尤氏试探着道:“你说,会不会是宝玉或是四姑娘说了咱们这边的什么话,老爷这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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