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气还没消吗?”
赵旭带着猎到的红狐兴冲冲给母妃请安,却再次被拒门外,沮丧的站在临华殿外有些挫败。这段时间为了让母妃不再生气他绞尽脑汁去讨好,听说她想要红狐围脖的披风,赵旭跑遍京郊山头,亲手捕捉了一只成年红狐,满心欢喜的送过来,却依然被阻挡在殿门之外。
赵旭感到委屈又惘然,他只是跟皇兄说了实话而已,为什么在母妃这儿却成了忘恩负义、狠毒寡情呢?他又沒有做错什么!红着眼晴狠狠扯过一把椅子坐下,今天就赖在这儿了,不见到母妃他决不离开翠微宫。
临华殿内,甄太妃同样气的不轻,“他还有心情去打猎?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凉薄的东西!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他给沁死——”
身边的于嬤嬤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我的娘娘哎!慎言!慎言!”
甄太妃一把挥开她,“怕什么,我自己十月怀胎生出的孽障,我还说不得了?我看你是越老越窝囊!”
于嬷嬤有苦难言,娘娘近两年脾气是愈发刚愎无常了,年轻的时侯还颇有几分心计,现在人到中年竟是一叶障目,变得愚蠢蛮横且不自知。
大宫女夏荷在一旁劝道:“王爷是听说娘娘您想做条红狐围脖的披风,所以才会亲自去抓红狐来孝敬娘娘!”
甄太妃更加暴躁了,“内廷库房里皮子多的是,他去向太上皇要,去向皇帝要啊!居然自个儿灰头土脸累死累活的上山去抓,脑子有病吧?皇室宗亲里就属他最没出息!”
于嬤嬤忍不住为小主子辩解:“王爷还没到上朝办差的年纪呢!”十几岁的孩子你让他怎么出息,再说王爷是皇上的弟弟,又不是儿子,不参和政事才是明智之举,这些未尽之言她不敢说,也没资格说,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
“还沒办差就知道去皇帝那里卖好,编排我甄家权势过盛,奢侈昏聩。等过几年他入朝了,还不得把我甄家给抄家灭族了?他这是想用我甄家人的尸骨做他的蹬天梯!”
“娘娘!”于嬷嬷再也顾不得是否冒犯,使劲儿掐住甄太妃的手,厉声斥道:“您魔障了!”
蹬天梯?这词儿用在小官小吏身上那是上进,可自家小主子是尊贵至极的王爷,是太上皇亲子、皇上的弟弟!他能上哪个‘天’?“娘娘,您再口无遮拦才是真的给家族招祸!”
甄太妃抽出手揉着,虽然恼怒却没发火,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
于嬷嬷见她这会儿还能听进劝,赶紧乘机开导:“别看王爷平日里只知道贪玩胡闹,可在大事上一向分得清是非轻重,他是甄家的亲外孙,岂会自断臂膀去害甄家?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把王爷叫进来,当面询问清楚。”
“是啊娘娘,王爷一向都孝顺,跟您也亲近,这次去金陵祝寿是王爷主动提出来的,可见他对太夫人和舅老爷还是有感情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夏荷也在旁边心有余悸的帮腔,刚才可把她吓坏了,娘娘现在什么话不经脑子就敢往外撂,实在是太......唉!
赵旭听到宫女说母妃传唤,撩起衣摆跑进了临华殿。
“母妃,您不生儿臣气了?”
甄太妃盯着他,开门见山的质问:“你为何要在皇上面前给甄家下绊子,说甄家奢侈昏聩,权势过盛!你扪心自问,你外祖母和舅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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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薄待过你?甄家上上下下都捧着你、敬着你,得了什么稀宝奇珍都掂记着给你,去年送来的那颗东珠有拳头那么大,举世罕见,你舅舅刚得了,就立即派人快马加鞭的给你送过来。他们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赵旭撅着嘴跪下,望着母亲满脸无奈,“母妃,我是皇子,是郡王,除了您和父皇,还有皇兄皇嫂之外,天下人哪个不捧着我、敬着我,外祖家是给我送了不少好东西,可这些东西他们用了是逾制,还有那颗东珠——那么大的东珠,他们若是留着就是僭越,会惹来抄家灭族的大祸,其实他们私自送给我们也是不妥,只是皇兄没有计较罢了。外祖家能够在金陵甚至整个江南一带横行无忌,贪赃枉法、卖官鬻爵,依仗的是什么?是您这个太妃,是我这个流着甄家血脉的忠肃郡王!父皇和皇兄都是天下之主,心腹忠臣遍布四海,江南的情形他们岂会不清楚?我主动在皇兄面前说甄家奢靡无度,就是在维护甄家,皇兄心知肚明,看在我的面子上,只会下旨申饬一番,损伤不了甄家的根基,以后只要他们约束自身安份低调,朝廷就会既往不咎,这样甄家最少还能再昌盛百年,若我视而不见长期纵容,他们迟早会招来滔天大祸!”
“你这是狡辩!”甄太妃根本就听不进去。老圣人禅位后修身养性,太妃们之间没什么争斗,她又是身份最尊贵的后妃,这些年太过于顺风顺水,性子被养的蛮横自大,早已没了当初的敬畏谨慎。在她看来甄家是接驾四次的豪门望族,族里出了不少能臣干吏,大哥甄应嘉更是朝廷的肱骨重臣,一直以来分明都是甄家在照应她们母子,何曾从她们这里讨要过半分好处?她嫌恶的看着儿子,神情有些颠狂,“这些年甄家陆续给我们母子送过多少银钱?你吃着甄家的,花用着甄家的,反过来还要再捅甄家一刀,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喂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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