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什么?”
正品茗的皇后,闻言不免呛到了。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放下茶盏,惊疑不定地望着沈汐禾。
沈汐禾本来不觉着有什么,见她这么郑重严肃,不由得有些心虚?
不,她沈汐禾怎么会心虚?
“就,他脑子有病,想纳儿臣为贵妃。”
用最淡漠的脸,说着最毒舌的话。
敢说凤绯池脑子有病的,怕是四国找不到第二个了。
皇后:“……”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消化,喝口茶压压惊。
她半晌,结巴似的开口,“那,那,母后是说,他,他可有为难你——或是要挟?”
沈汐禾静默了一瞬,看吧,凤绯池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如此土匪。
她的沉默落在皇后眼里却成了默认。
她扶额,深吸一口气,“汐禾,听母后的,不如就选这南燕太子……”
如果南魏帝强抢,汐禾怎么抗衡?
她苦命的女儿……
沈汐禾不由得好笑,“母后,你别慌,他没拿儿臣怎么样。”
“不,你不明白,司马弈如此,凤绯池如此,世间强权王者皆是这般,女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争抢的物件。”
皇后说着,不待沈汐禾反驳这话,便站了起来,握着沈汐禾的手,目光灼灼,声音压低,“还有一个法子——”
在沈汐禾静谧的眸光注视下,她咽了咽唾沫,接着道,“让你父皇传位于你。”
“……”
沈汐禾知道不合时宜,但她实在没忍住,笑场了。
双肩抖动起来,她反手拍了拍皇后的手背,“母后,您过虑了,南魏帝很尊重儿臣,至于南燕太子——劝人当太子妃天打雷劈,不妥。”
当太子妃不仅上头有皇后婆婆,更可怕的是,头顶是圣心难测的天子,假如太子争气,要担心父子争斗殃及她;不争气,她要扶着太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活着。
当什么也不当太子妃。
皇后被她这忽然来的一句段子,弄得一头雾水。
好一会,才意会了这意思,不由得摇头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但见女儿展颜,她也欢喜,知这事没那么严重,便将心暂时放在肚子里了。
接下来的几日,南燕太子那边的人,总邀约沈汐禾,不是游湖就是看戏,要么就是品茗赏花。
沈汐禾这边的回应也非常简洁。
游湖?不,公主畏水。
看戏?不,公主听了就犯困。
品茗?不好意思,公主忙着批奏折。
赏花?不不不,公主怕忍不住舞剑折花。
总之,流月按照沈汐禾的指点,能怎么委婉又不失拒绝地表达,就怎么表达。
是以,南燕使团这边,靠这些回应拼凑出来的北齐公主形象是这样的:粗鲁、不解风情、霸道强势。
加上一次都没接见过太子殿下,他们还补充了一点:没眼光。
南燕太子却只是看着房中送来的白莲,笑道,“错,北齐公主如此,才说明是个有主见又特别的姑娘。”
他打开手中的画轴,上面是沈汐禾十五岁芳辰时,南燕有名的画师所作。
粉裙少女,被蝴蝶簇拥着,低头嗅一朵牡丹。
哪怕只是画,都可见其天姿国色,更莫说真人了。
他叹了一声,“北齐君说的宫宴是何时?”
南燕出使,北齐为好好宴请,还在筹备。
公主就算再忙,身为北齐唯一的公主,这样的场合,也不会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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