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吃惊地瞪起眼睛。
元亨公子满脸微笑,低头从袖中取出两封姜黄色的信,一封递给景阳,一封递给聂姑娘。
聂姑娘不敢接,红着脸,嗫嚅道:“公子怕是误会了,小女并非双烈山庄之人。”
元亨公子笑开,缓道:“你姓聂名小鱼,是在场唯一的炼炁师,是也不是?”
聂姑娘猫一样的眸子转了转,心绪不宁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边的叶少侠替她承接过信函,笑着说:“公子勿怪,我这妹妹一直偏居边隅小地,没怎么见过世面。但小可有一事不明,她这一身本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公子又是如何听说的呢?”
元亨公子只道:“我师父精通《皇极数》,自有预知将来的本事。”
“是吗?”聂姑娘眨了眨眼睛,仍显得有些不安。
元亨公子又道:“师父递信之前,就算准了我会遇上战事,果然如此。可见聂姑娘与庠序宗之间真是缘分不浅。”
聂姑娘听红了脸,却仍一语不发。
再看景阳,早就将信拆阅,却冷冷紧闭着嘴,满脸铁青,就像是被信上的内容给吓着了。
元亨公子送完信函,便要告辞,任凭长嫂再三挽留也没用,在他走后,长嫂立马向小阳询问起书信一事。
小阳只道:“没什么,庠序宗扩招新生,赵宗主有意收我为徒,但我本身是个硬武派,对此并无兴趣。”
长嫂寂然长立。
赵舟何许人物,能容他看中,有意纳为徒弟,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荣誉与褒奖。但景阳是双烈山庄的少庄主,身系兴家振庄的大责,又是长嫂膝下唯一的独子,怎会舍得他离庄求学?
再看聂姑娘那边,叶少侠为她拆开信封后,主动问了一句她有何想法,她摇摇头,只道:“我师父授我武艺时,我曾立过重誓,一生不择二师,去庠序宗拜师学艺,岂不是要我背信弃义吗?”
听她这样说,叶少侠脸上露出高兴的模样,将信折好塞回,主动递给了她,又道:“赵宗主虽名满天下,却连自己的徒弟都杀,可见不是道义之辈,不去也好。”
因为庄中突逢变故,辛柏又不知所踪,为了协助景阳整顿家业,她只好将回程的时间延后,留下协助他料理家务,直到暑热消散,夏天浑浑过去,一切才总算趋于稳定。
中秋之前,她与慕京告别山庄,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中。
家里一切顺遂,她将慕京安顿好后,就开始筹谋生意上的事情,郭家历代行商,本就积攒着可观的经验与人脉,再加上还有各位兄长与姐姐们加持,事情很快就有了着落。
只是依她夫君的意思,诸事都得等他回家,才能正式议定。
果然过了中秋,天渐渐寒凉,他夫君带着几车寒布满载而归,布行开张的事宜得到了他的许肯。
十月初新店开业,生意还算热络,可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不好成日抛头露面,面上的事都由一位旧仆一手操办着。
等到新店事宜一一落定,她夫君又出了一次远门,一去数月,直等到鹅毛飘飞之季,才总算归来。
可他并不是独自一人回来的。
当她收到消息,从布行赶回家中时,正好看见他一手搀扶着姜莉下车,看到那个微微隆起的肚子,至少有四个月了,她瞬也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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