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羲禾蹲下身来,这具女尸虽说大部分皮肉还在,但已有多处腐烂,尤其是面部,大半张脸腐烂的都漏出了白骨,胸口插着一把弯刀,右手的小指切口确实很整齐,明显是后来被人割下的。
那这人为何要特意割掉一根小指呢?这根小指又出现在溪中……
她看了看这女尸的耳垂,只有一只耳朵带着耳坠,和她们在溪里捡到的一模一样。
不等她询问贺濯还有没有其他发现,就听到一阵趟水的声音,从这个洞里往外看,外面光线充足,是可以透过水幕看到外面有人影的。
“会不会是凶手?”贺濯压低了声音,右手覆上了剑柄并缓步挡在她身前。
陆羲禾环顾着四周,这里有很多大箱子,很长但宽度却有限,看着那人影越来越近,她利落地掀开了女尸后面的那个箱子。
入目的是众多长枪,惊讶了一瞬她就跃了进去,转身拍了拍贺濯,示意他赶紧进来。
眼看那人影就要进来了,贺濯顾不得许多,也随之一跃而入,盖上时,他特意用手缓冲了一下,以免发出声音。
箱内都是长枪,空间有限,刚刚情况紧急,顾不上许多,现在盖上了盖子,箱子内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到,贺濯这才发现两人是面对面的,他几乎趴在了她身上,四肢蹬在箱子的四壁,即使尽量远离了,但呼吸还是不自觉变沉重了。
陆羲禾只觉得脖子痒痒的,但她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外面,并不知道上面这个人有多窘迫。
这木箱子的木板间有些松动,露出了缝隙,可以看到外面,从水帘外走进来的是一个男子,他披着斗篷,洞里光线不足,看不清斗篷下的面容。
他直直朝着陆羲禾她们走来,不对,是朝着倚着这个木箱的女尸走来,她的视线顿时被女尸挡住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干嘛。
过了一会,挡住视线的女尸似乎被挪开了,但这个缝隙太小,视野受限,她也看不到斗篷人在哪,眼前只有流淌的水帘和昏暗的岩洞。
陆羲禾往上面挪了挪,想看清楚一些,谁知忽然有一只眼睛出现在缝隙外,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吓得下意识往后一躲,贺濯眼疾手快,手垫在了她脑后,稍稍用力挡了一下,要不然这一躲就直接碰到木板了,到时发出声音就不好办了。
转眼间,那只眼睛又挪开了。
可贺濯抽出一只手后就难以保持平衡,眼见着就要滑落,陆羲禾急忙用手撑住了他的胸口,落下来不要紧,这么大一个人,即使砸到她身上,也是会有动静的。
过了许久,除了贺濯隐隐压抑的喘息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陆羲禾又观察了一阵子,那人迎着水帘出去了。
她示意贺濯可以出去了,谁知贺濯四肢僵持的太久,刚用手肘顶开盖子,就撑不住了,虽然陆羲禾能感受到他已经尽力远离自己了,但他还是砸在了她的右半身。
陆羲禾侧身坐起来,揉着右肩观察了一下四周,那个女尸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她转头看向贺濯,却见他鼻子又流血了,“你怎么了?刚刚又碰到鼻子了吗?”
贺濯若无其事地起身跃出,又接了点水洗拭,“嗯,应该是吧,刚才……多谢你。”
陆羲禾也从箱里跳了出来,“谢我什么?你要是掉下来,那就打草惊蛇了,你为何还带手链?”
她指的是贺濯右手上的那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没有铜芯的铜铃,刚刚在箱子里这根手链就一直在她眼前。
贺濯眼神微动,把那手链往袖子里推了推,“幼时小友所赠。”
这个人话真少,阿兄常说贺家的人不好来往,果然如此。
陆羲禾耸了耸鼻子,不再追问,转身查看其他箱子,没想到每个箱子里都有武器,不是刀剑便是长枪。
“这么多武器,恐怕此人不仅仅是杀了一个人那么简单。”贺濯说道“恐怕要告知宋校尉。”
“我觉得暂时不要,我刚刚问了山顶的老师,他说此山平时不对外开放,只有每年皇猎时皇家的人来,而且看尸体的耳饰便知道此人非富即贵,想来应该和朝廷或是皇室中的人有牵扯,如果直接告诉宋校尉,恐怕会被压下来,倒是我们再想查就难了。”
陆羲禾说的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贺濯的异样。
他以前不服气,总认为陆羲禾受到众家追捧只不过是因为徒有载灵者的虚名罢了,而这两天,无论是她的箭术,还是基本功,又或者是思略,都超出他的预料,看来,以前是他狭隘了。
“那我们也可选择不查,远离是非。”陆羲禾眼神灼灼看向贺濯,似乎在等他接话。
贺濯环顾四周,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们要先找到那具女尸,今日众多人上山历练,他应该不会选择在此时把尸体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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