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虽然绿树成荫、草长莺飞,但地处深山老林,树冠遮天蔽日,也没什么可看的风景。
巡山的事儿很枯燥,左凌泉巡视的区域,又是自栖凰谷至百里外的黑瞎子岭这一片,距离栖凰谷很近,不知被师兄师姐们踩过多少遍,别说遇见凶兽,遇见只松鼠都能让人瞅半天。
随行的二十名弟子,身上大多有宗门安排的任务,每到特定的地方,就会结伴爬上山岭、下到溪涧,采摘已经长成的草药,余下人就原地等待休息;到了夜晚,所有人就在前人搭建好的营地里休整,到了天亮继续出发。
左凌泉起初还有所提防,但走了一天一夜后,渐渐也发现这就是普通的巡逻,心中的谨慎也稍微放松了些许,一直在和走在旁边的王林闲聊。
到了第二天下午,天空乌云密布,又下起了绵绵春雨。
佘玉龙为保险起见,没有强行赶路去黑瞎子岭,直接提前在鸡冠岭下的营地里停了下来。
鸡冠岭的营地,位于山坳之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以前过来的师兄师姐,已经在石洞外搭建好的土灶,石洞里面甚至用木头、茅草搭建了临时的床铺,后来者只需维护一下便能使用。
连续走了近两天山路,栖凰谷的年轻男女大多疲惫不堪,进入山洞放下随身物件后,便靠在了石壁上休息吃干粮。
左凌泉体魄强健,跑了两天并不累,但心里难免对修行中人的生活,难免有所失望。
两世为人,在左凌泉的想象里,修行中人应该是不动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动法宝满天飞那种。
可栖凰谷的修行中人,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群药农,不能说虚度光阴,但做这些琐碎小事确实有点浪费时间。若不是吴清婉认真在帮他探寻没法修行的问题,左凌泉恐怕还真就对栖凰谷没了兴趣,回京城练自己的剑了,陪长公主吵架,也比在这地方躲雨强啊。
山洞外阴雨绵绵,左凌泉站在山洞入口,拿起水囊抿了口,心情由最初进入栖凰谷的欣喜,又变成了往日无门可入的迷茫。
王锐站在左凌泉身旁,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无聊,开口道:
“修行就是如此,九成九的时间都枯燥无味,熬不住这条路也就断了,我刚来也和你一样觉得没意思,不过习惯了之后,感觉还挺不错,毕竟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
身后的一个小师弟,也是初次巡山,腿都快走断了,听见言语,抱怨道:
“王师兄,这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王锐呵呵笑了下,抬眼望向在营地周围仔细巡视的佘玉龙:
“好好修炼,和佘师兄多学学。听师伯们说,明年给惊露台送香火钱的时候,要把佘师兄一起带去,到了外面,就算是熬出头了。”
师弟妹们听见这个,眼中都露出绝望神色,毕竟佘玉龙在谷内的表现太优秀,全身心沉静在修炼之上,就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从小到大都没偷过懒,寻常人根本没法比。
左凌泉也在旁听,他没法修行,能进栖凰谷都是走后门,尚未想过去外面的事儿,反而对王锐所说的香火钱比较好奇:
“咱们栖凰谷,还得给大燕朝的宗门进供?”
王锐靠在石洞旁,摇头道:
“这可不能说是进供,想拜入南方九宗的修行中人如过江之鲫,哪怕是入外门也难比登天。人家不缺栖凰谷这点香火钱,咱们能给惊露台供奉香火,还是看在咱们祖师爷,师出惊露台的份儿上,人家才勉为其难收下。像是北边的扶乩山,旁门左道的野修出身,有再多神仙钱都找不到门路送。”
左凌泉听说过所谓的神仙钱‘白玉铢’,但白玉铢俗世用不了,他即便万贯家财也没见过,稍显好奇道:
“王师兄所说的神仙钱,可是白玉铢?”
王锐知道左凌泉出生世家,家里富得流油,但肯定没见过白玉铢,他眼底显出几分嘚瑟,转过身来,当着诸多师弟师妹的面,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子:
“正是,白玉铢可不是普通银钱,只有南方九宗能铸造,想要用俗世银钱去兑换的话,一枚价值不下百两纹银;不过,大丹朝不产这玩意,一般没人愿意换成寻常银两,多是以奇珍异草来换取。我这一枚,便是去年在山中采药,找到了一株百年灵芝,吴师伯奖励给我的。”
说话间,王锐把木盒打开——木盒里面垫着绸缎,放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雪白钱币,通透晶莹如软玉,不用摸就知道手感极佳,正面刻有两字:
【铁镞】
在场的都是修为低微的年轻弟子,最小的不过十一二岁,可能见过白玉铢,但自己肯定没有,眼中都露出艳羡之色。
左凌泉第一次瞧见这玩意,听闻价值百两纹银,还不够他一顿酒钱,自然没有太客气,抬手就拿了起来,仔细观摩。
白玉铢触感也和玉器类似,但重量很轻,除此之外便再无特别之处。
左凌泉扫了一眼后,询问道:
“王师兄,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王锐见左凌泉毫不客气的拿起白玉铢,眼皮都跳了下,不过想到对方家室,怕被觉得太吝啬,犹豫再三还是没抢回来,只是有些纠结的道:
“嗯……白玉铢是以秘法封存灵气而成,蕴含的灵气,约莫能让一重气海的修士,把气海补满,捏碎后便能以炼气之法吸收;不过,灵气无处不在,一般没人这么奢侈……诶诶,别捏,我可就这一枚。”
左凌泉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把白玉铢完好无损的放回了盒子,正想开个玩笑,石洞外面,却忽然传来一声:
“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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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两章,铺一丢丢设定,再不铺就成历史武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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