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一角时,马车已缓缓停到了魁梧的身影旁边,窦威带着两个手下脸色有些焦急,见到脸色有些醉红的耿青,连忙上前。
“耿先生,家里出了点事。”
长街吵闹,前面行驶的马车也跟着停下来,张怀义、李堟等人撩开帘子正看过来时,就见那魁梧的汉子说了什么,令得耿青眉头皱起脸上神情都在瞬间有些变化。
“.......耿先生,下午的时候巧娘推着你父亲,还有两个帮众跟着在附近逛逛,结果出了点事,一拨不知是地痞还是本地帮会,看上了你父亲的那辆推车,硬是抢走,咱们的两个兄弟上去,对方人多没打过,车被人抢走了。”
“我父亲和巧娘没受伤吧?”
“这倒没有,就是抢车的时候,你父亲被掀了下来,受了些惊吓。”
“你先回去,我马上回客栈。”
打发走了窦威,那边张怀义等人让人赶车靠近过来,问他发生何事?可是家中有遇上什么难事?
“一些小问题,会去问问清楚。”
耿青拱手谢过他们好意,叫大春赶紧驱车回到福云楼,那边张怀义、李堟也跟着过来,像是要凑热闹,看看发生何事。
一进客栈,二十多个金刀帮帮众聚在厅里,或楼梯口捏着刀柄正破口大骂,面容狰狞叫嚣‘本地帮会太没规矩!’‘报仇!’‘端了他们老窝。’一类的话语,见到耿青过来,一个个起身提刀抱拳行礼。
江湖匪气顿时一览无遗,这让张怀义等人大感新鲜。
“一直待在京城,还是头次见到这般多的绿林人。”
“......这耿青什么来路,手下竟这么多绿林游侠?”
“先看看再说,说不得将来还能用上此人。”
只有几人能听到的轻声话语间,前行的耿青脚步飞快上了楼梯,白芸香站在门口,她毕竟是外人,不适合进老两口房间,见耿青回来,赶紧迎上。
“妾身今日与窦威在外面看行当,回来才听说的,你先别发火,弄清事情再寻对方不迟,咱们初来乍到,地皮还没踩热。”
“你何时见我莽撞?”
耿青平淡的回了一句,眼中却是蕴着怒意,只是安慰的拍拍她肩膀,推开对面的门扇了进去。
房里,巧娘脸上还挂着泪痕,像是做错事了一样站在床尾低着头,王金秋端了温水正喂丈夫喝下,不时替他顺气。
听到开门声,妇人放下碗,先开了口:“柱子,你别怪巧娘,她没做错事。就是那帮泼皮瞧上你做的轮椅。”
“我知晓。”
耿青点点头,看去巧娘,不用他问,小姑娘声音哽咽,抽着气的说道:“是他们硬抢的,巧娘推着耿叔正逛着街,他们就冲过来,说从未见过这种椅子,想要买下来,耿叔不肯的,对方二话不说,就塞了两文钱,就把椅子硬夺了过去,跟着我们的两个大兄过去想要讨说法,他们忽然钻出一大帮人,好几十个,将咱们人都打了........巧娘只好背着耿叔先跑回来。”
靠着床头的耿老汉点点头,他本就身子骨不好,受了惊吓,精神显得有些萎靡。
“你们在哪儿碰上的?”
巧娘吸了吸鼻子,跑到窗口,指着外面,“就隔这条街不远,那个人长的又高又大,相貌丑陋凶恶,满嘴污言秽语。”
“耿郎君,不用想了,那人我们知晓。”门外,张怀义瞅了瞅门口俏生生的白芸香,笑着将手里的纸伞摇了摇,“这片坊街的小霸王,会拳脚功夫,纠结了一帮地痞无赖,惹事生非,强取豪夺。”
“官府不管?”
“管,抓过几回,不过这人三大五粗,脑子也好使,看上的东西,虽说是明抢,却是拿些钱塞给对方,官府只能判个强买强卖,关了几日就出来。”李堟他父亲李溥乃刑部侍郎,对于这块颇为熟悉,当然,这些人自然不敢惹他们这些权贵子弟,话说出来,多有一种看戏的语气。
“这事,耿郎君需要帮忙吗?我去刑部说说,随意寻个总捕,带些人将他们拿了给你发落。”
“耿青心领了。”
为这种小事欠下人情,不值当,耿青拱手谢了对方,“此事不过小事,在下自会为我父出这口恶气。”
“要动刀吗?”张怀义来了兴趣。
“何必动刀。”耿青笑了笑,脑子里飞快思索着,看着挂着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少女,还有床上的父亲,笑容更盛,只是有些冰冷。
“张兄、李兄,不妨看看热闹,看在下如何将他吃进去的全吐出来,还吐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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