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陛下崩殂的事情传遍了皇宫内外,皇后代理朝政,澄清天下,薛御史、和侍郎与兰尚书全被秘密处死。
朝堂内外混乱不堪,流言四起,皆说陛下冤屈,死的不明不白。
景卢宫。
昭仪也得知陛下崩殂不久,她顿时觉得后宫要大乱,不仅如此,朝政也会天翻地覆。
“娘娘,国丧一切事物皇后都交付于宗爱大人去筹措了,奴婢等了一天一夜都没有人进景卢宫来吩咐什么。”
辛蓿担忧地看着魂不守舍的昭仪。
昭仪慢慢抬头,饮下一杯酒,“你说,国丧交于宗爱了?”
“是。”
她不甘心。
“陛下一直身子康健,若不是有人给他使了奸计,他怎能突然暴毙?”
辛蓿忙说:“娘娘,当下不是怀疑的时候,天子痛殇,按魏律不可饮酒,不可议帝,不可忤律,您别再喝酒了,若使小人执柄,娘娘不易脱罪,朝堂上三忠臣皆死不瞑目,这其中的玄机还得娘娘查明。”
昭仪狠狠把酒杯摔了出去,“这大魏,竟然也有乱臣贼子害帝,反了天。”
“不仅陛下暴毙不清不楚,薛、兰、和三位大人更是死的冤屈,兰大人在狱中活活被人敲碎了牙齿,说是宗爱谋逆,叛国叛帝,娘娘,宗爱就是大魏的心腹大患啊。”
“我又何尝不知,可皇后已经把握了朝政,我若再想插手,便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趁朝堂未乱之际,要保护好濬儿,他早已被封为储君,可惜年纪尚轻,我又不能直接扶持他为皇帝,宗爱的手一定伸向了宫中的各个角落,在他还未嚣张跋扈之前,赶紧把濬儿送到宫外庭院。”
辛蓿应下了。
“那我明日安排他们出行。”
昭仪摇摇头,“明日怕是就来不及了,事发突然,今夜就得出宫。”
辛蓿犹豫道:“可是宫门外都是重兵把守,若其中夹杂着宗爱的人,皇孙难以毫发不损。”
昭仪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她还是打算试一试,“坐以待毙,死的会更快,陛下的血脉本就多,除了濬儿还有好几位皇子,若宗爱鼎力扶持其中一位登基,濬儿难以保全,今夜必须出宫。”
“喏。”
……
夜深人静,月影稀疏,凉风偏偏,细雨绸缪。
一台拉着泔水的木车缓缓从宫中驶出。
偌大的皇宫内,并不是每一处都有重兵把守,只有宫门内外和皇宫重地有人看守罢了。
泔水车一路向北,慢悠悠地走到了北城门。
“什么人?”
当夜值守的将领大跨步地走出来,指着拉泔水车的人询问道。
拉泔水车的宫人赔笑道:“官爷爷,我是宫里茅房的干事,这就是辆泔水车,还有一些粪水,都得深夜才能送到宫外,白天怕冲撞了贵人们的气运,您抓紧开门,我赶紧送出宫。”
值守将士来回打量着宫人身后的泔水桶,又问:“平日里,没见过这么大的泔水桶啊。”
宫人眼睛滴溜溜一转,又解释道:“是,平日里的桶只装一个宫里的,今天与往常不同,下人们的也一起装了进来,您是不知道,那西门和南门都不让出进,严防死守,我们只能攒一攒再送。”
“打开,查验!”
一声令下后,三个士兵齐刷刷向前走来,准备掀开大桶一查究竟。
“哎哎哎!您别上手了!”
宫人急匆匆地推开士兵的手,“这东西污秽,脏了您的手可是不行的,还是我来吧,您看如何?”
士兵想了想,看向了将军。
将军点头,应允了。
“那你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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