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二伯犯下的通敌之罪,足以牵连他们阖府上下的人了,此时宫中已然派了禁军守着府外,指不定亦有什么眼线混进府内,来监听大房和她们三房的态度。
更何况,撇开赵尔容不谈,就是她那大哥赵景淮,可谓是一脉相承了她那早逝了数年的二伯娘的性子,简直就是个人精,不到最后,什么都还是未可知的,绝不能轻举妄动。
赵琼芷挥挥手示意拟夏她们退远一些,身后的婢子们瞧着她这举动,皆垂着首退远了去。
随手拽下廊外的一支焉花,赵琼芷显得满不在乎的:“我知道姐姐在忌惮什么,但是……我都打听过了,围在我们府外的那些禁军恭敬得很,丝毫没有落井下石的姿态。”
“姐姐你想想,要是陛下真的会按律法连坐我们的罪,他肯定不会是这样命人礼待的。”
赵月曦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她捏捏赵琼芷圆润的脸嗔道:“你啊你,现在倒是把你的机灵劲给用上了,但琼儿,你可别把宫中的贵人们想得太简单了。”
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赵家此事若能挺过去,只怕都要好一番的大动血。虽说二伯败落,得益的是余下的他们两房人,可无论是大伯还是父亲,因为永宁侯谋反这事后,陛下定然都不可能再重用赵家任何一人。
这才是真真伤筋动骨之处。
只是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赵尔容从宫中回来了之事,赵月曦有些难以理解:“赵尔容如今回府,按照先前大伯娘对赵幼白赶出府的态度,也该是对赵尔容没什么好脸色的,怎么现在……”
怎么现在还替她换了一批服侍的丫头不说,看刚才那阵仗,穿衣取暖都比平日里格外上心似的?
“难道,大伯娘害怕大哥回来追究他们的责任?”赵琼芷歪歪脑袋,假设问道。
赵月曦沉凝着眉,摇头:“要是他们忌惮赵景淮,一开始便不会把赵幼白给驱逐出去了。”
“也是。”
赵琼芷嘻嘻笑起来,她向来和受兄姐疼爱的赵幼白不对付,如今瞧她那个落魄样,她心里便觉得舒坦极了,赵琼芷把碾碎了一手花汁的花儿掷在地上,她无辜地笑起来:“那姐姐,我们去看看二姐姐可好?”
赵月曦拿出贴身带的帕子给她擦拭干净手指,听了赵琼芷的话,她自然是应好的。
难得能有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机遇,让她们姐妹俩能杀杀赵尔容从前那不得了的威风。
……
晨曦的光芒自天边破开,巍峨殿宇自宫门边绵延而去,层叠的檐角在万顷天光中,显得宁静而肃穆。
长明殿外,上朝的鼓声缥缈,议事的官员们整肃着衣裳,拾阶而入殿内。
只是,这样肃穆的时刻里,却要被殿前一道跪着的身影扰得一丝的不和谐。
往来的官员无一不投以打量的目光,压低的议论声在殿外殿内悄悄散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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