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白回想起来,从前自己和阿姐常来这珍肴斋时,堂内都是跑堂的伙计在招呼食客,确实是从未见过这位掌柜的。
而且……
赵幼白眼里的警惕慢慢松褪了下去,阿姐既然给了她铜牌,要她来珍肴斋找店主,这里的人自然也是信得过的才是。
铜牌。
赵幼白想到这儿,这才记起来拿出贴身护着的那块信物,递给那掌柜看:“这是我阿姐让我给你的,说是给你看了,你们就会派人来保护着我。”
掌柜接了那枚铜牌,只拿在手里端详了两眼,便奉在双手间送回给了赵幼白,态度恭谨:“二姑娘随小人来。”
赵幼白望望绛苏,绛苏自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便定定神,拉着绛苏跟上前去。
就算是此时她们再担忧会有什么不利,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入了这珍肴斋,相当于已尽这儿的人的掌控之中,进退不得。
况且,阿姐不会害她,她自然是无条件地信任。
……
永宁侯府。
“看守的人呢!这些小蹄子都跑哪儿去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至廊下传进来,显得尖锐而刺耳,赵尔容从床榻上端坐起来,令一给她撩起床帘,外院的吵闹衬着里间的空气有些过分地寂静。
等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赵尔容已然端坐在了床边,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进来的婆子,她生得腰圆膀粗,像个杂使的婆子一般,身上的穿着却是可见的体面。
“二姑娘,今个儿倒是不晕了?”
瞧见赵尔容似乎大好的模样,马婆子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过后,又目露凶狠地看向了立在赵尔容身旁的令一。
“自然是晕的……”
赵尔容扶扶额边,有点儿脱了力似的靠在床边,她抬眸,目光落在马婆子身后那黑压压的一群人身上:“你带着这么些人闯进我的院子里,是否不妥?”
马婆子瞧着她这虚弱的姿态,也不知是信没信,只呵笑了一声:“进来的都是女流,有什么妥不妥的。”
这般轻蔑的言辞,令赵尔容直接冷下了脸去。
“二姑娘倒也别急着动怒,您来瞧瞧,大夫人先前逮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人明明是关在柴房,如今您猜老奴在哪儿又逮着了她?”
马婆子挥挥手,身后和她一般身材粗壮的婆子们就把人押了上来,和她们一比,被押在手下的绿柚显得格外瘦小。
“绿柚,来说说,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放了你出来?”
面对马婆子的阴阳怪气的质问,绿柚的下颌都是紧绷着的,她一声都不吭,倔强到了极点。
马婆子冷笑一声:“二姑娘面前,劝你别不识好歹!”
“早便告诉过你了,是我自己逃出来的……”绿柚看着马婆子那张得意极了的老脸,她咬着后槽牙,恨不能撕了这张脸,替她家姑娘一雪当日被赶出府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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