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儿只觉身体一阵轻爽,轻飘飘地走出柴房,只是衣服甚是宽大,显得弱不胜衣。
孙掌柜看到菜儿一改囚首丧面的模样,竟也清丽脱俗,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暗想:“想不到这小乞丐打扮打扮还有些姿色,再长大一些,我要和她做什么事她又怎敢不从,可惜早早的嫁了个痨病鬼。要不然…”又看了看孙李氏的肥腰,心中正待后悔,只见孙李氏也狠狠地望着他,心中暗叫不好,恐怕是心事被妻子撞破,躲进了屋里去。
阿宝见到姐姐变得漂亮起来却暗暗担心,害怕姐姐真的能被刘家人瞧上,那就永远见不到姐姐了。只依在门框旁发呆不语。
“哟”孙李氏喜道:“我们家大小姐真是一朵出水芙蓉啊。”
忙去牵着菜儿的手,向厢房拖去,道:“你婆家的人已经到了,一会啊,见到刘家人一个一个的磕头行礼,倘若问你是谁,就说是我干闺女,可记住了?”
菜儿低着头,不敢挣脱,步子却迈得极慢。孙李氏猛地一拽,狠狠地道:“可记住了?”
菜儿不答,一行眼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缓缓点了点头。
孙李氏拖着她走进大堂。大堂里站着七八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女,角落里坐着一人身穿巫祝长袍。
众人见到老板娘与菜儿推门而入,纷纷拥上前来,菜儿只觉得厅上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自己,默默地低下了头。
为首老人身着粗布衣衫,上下打量菜儿,道:“好!好!好!她是菜儿吗?”
孙李氏道:“我与夫君膝下无子,只领养了这一个乖女儿。这次嫁去了贵府,可再也见不着了”说罢用手绢掩着口鼻低声哭泣,眼中却没有流出一滴泪来。
老者忙道:“闺女去我那是享福的,想回家来就回来,我们家也不会亏待她。”
孙李氏薄怒道:“刘老头,可别道我不知道,你那里能让我闺女享什么福,还不是歪门邪术,我闺女就当真这么命苦么?”
刘老头一时语塞,道:“这..这...”跟他来的其他人似也十分木讷,默然不语。
孙李氏又道:“我这闺女亏我视若己出,客栈里不管生意好生意差,吃穿用度都短不了她的。如今一别,不知什么时间还能再见面。”说罢似乎触动心事,又掩面装作哭泣。
刘老头急道:“大妹子,老哥哥都明白,家里的孩子谁都舍不得。咱们…咱们不是都说好了。银子,哦不,聘礼我都带来了。瞧。”说着从袖子口掏出几粒碎银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
孙李氏瞟了一眼银子,勃然变色,大声道:“说好了什么?说好了什么?有这点臭钱我就能卖我的心肝么?”
提高了声调,道:“没有菜儿,我和夫君怎么养老,靠你这些碎银子吗?”
道人正襟高坐,脸色冷漠,傲然道:“刘老头,不是说都谈好了吗?”
孙李氏怒道:“不行!不行!可不是这个价!”猛地扯了扯菜儿的衣袖,道:“你们看!这小娘们哪里不好了!这小身段这脸庞,不仅能治好你家的痨病鬼儿子,还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菜儿心想我倒是怎么能瞧好他儿子的病又怎么能生个大胖小子了,心中疑惑不解,低着的头也始终不敢抬起来。
刘老头听到孙李氏如此出言不逊,气往上冲,咳道:“你…你…”
一个中年农妇上前拉了拉孙李氏的手,道:“妹子,人家都说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妹子一脸福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的菩萨普渡众生来了,刘老头就这么一个儿子,损了就断了香火,这礼金也不少了,妹子权当做做好事。”
孙李氏涨红了脸,骂道:“普渡个屁!你收了这老头多少钱。说好了十两银子呢?在这给老娘讨价还价,老娘还不愿意了”说罢拽着菜儿就要出门。
刘老头一急,拦在门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道:“大妹子!好妹子!你说我老头子什么都行,我家那孩子,不该死啊。他…他快不行了,大妹子,我求求你,求求你。”说着捧着银子,双手不住颤抖。
孙李氏脸色一板,道:“十两!我都打听过了,就这小丫头的八字能救你那病痨鬼儿子,十两你都凑不出来,你那病鬼儿子活该死。”
刘老头伏地大哭:“他不是病鬼,他不该死啊,我的儿啊。”
孙李氏“呸”了一声,理也不理,推门而出。猛地见到院里站着一人,心中一颤,见这人身高八尺,长发垂肩,赫然就是昨天被押送的犯人李豹,他面色惨白,已无昨日风采奕奕;再看手撩脚镣已被除去,竟一身军官装扮,衣袖、胸前沾满殷红的鲜血。
孙李氏怔怔地望着他,道:“你...你...”
李豹冷冷地道:“老板娘,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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