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一脸阴霾的回了城隍庙,见谢必安已经在庙内等着了,他忙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谢必安摇头,道:“城里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南山心下叹气,将手里的弯刀扔在桌上,道:“我在此去十里路的一个山洞前捡到了它,四处都有打斗的痕迹,小悠怕是出事了。”
谢必安面色一变,他不就做个饭的功夫,到底发生什么了?
现场痕迹十分凌乱,地上又有符咒零落,南山心中有些焦急,林悠身上有扇骨玉那么大个隐患,就怕那些个利欲熏心的修士们,为了拿到东西不择手段。
他当即取了笔墨纸砚,对谢必安吩咐道:“研墨。”
一盏茶功夫,一女子形象跃然现于纸上,右手执弯刀,眼神清淡冷冽,十分灵动传神。
谢必安啧啧称奇,道:“公子妙笔啊。”
南山看了看,却是不甚满意,时间紧迫,他只是草草画之,尽量把林悠的突出特点画了出来。
他挥手掐诀,就见那画中人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由一生十、十生百,化成了一道道息影,在两人面前转动了起来。
南山轻轻挥手,画像徐徐从屋内飞了出去,他道:“我把画像传给各地的鬼差们,让他们寻人,我们再去城外找找。”
谢必安点头,又道:“公子也不要太担心了,林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南山敛了眉,道,“走吧,对了,让城隍爷守着,有信便传个信过来。”
“是。”谢必安领了命令下去了。
天气少有的连续晴朗了几日,纷纷扬扬的大雪日终于在元月初三这天落下了帷幕,冰雪开始融化,可林悠依旧没有消息。
南山坐在桌前不由得失了神,她到底去哪了?
谢必安瞧着南山的样子,微微叹气,他轻轻提醒道:“公子,我们该走了。”
陈雪荣的案子早就办完了,冥王都下了两道命令让南山回去,可他就守着这一方破庙,等着林悠的消息。
见他不语,谢必安觉得愁人的很,四十五司里积了好几个大案无人主持,听说范无救都要熬秃头了......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大人,我们回去等消息也是一样的,再不回去,司里要出大乱子了。”
南山终于回过神来,道:“走吧。”
“好嘞!”谢必安松了口气,心里腹诽那林悠也不知道给自己大人下了什么蛊,还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
南山这几日可是真愁,那种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的感觉太难熬了,他自认一生恣意洒脱,这回儿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羁绊的味道。
他无声叹息,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便捡了话题问道:“你方才说司里出什么事情了?”
谢必安一愣,方才只是随口说的,他脑子一转,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老范,他快应付不过来了。”
“哦。”南山点点头,道,“那快些回去吧。”
冥界鬼市。
一群鬼坐在路边摊铺上闲聊,为首说的起劲的正是那天围堵南山、红花耀眼的女鬼,只是那张脸实在有些惨不忍睹,眼眶下陷,眼珠凸出,嘴唇泛紫,脸色灰败一片。
她拂了拂发髻上歪歪扭扭的红花,道:“诶,据小道消息,南山大人要回来了!”
此话一出,几个女鬼们一呼百应,道:“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都准备好迎接了,”说完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布帛,打开给众鬼看。
有一小女鬼瞧着布帛赞不绝口:“阿红,你也太厉害了吧!”
摊铺是个熬高汤的老大爷,头发须白,伛偻着背一边挥手搅动着锅里的汤汁,一边奇道:“我说阿红,怎的又换人了?前段时间你不是对那什么第二司的白无常小曹热络的很吗?”
“童爷爷,你就别管她了,阿荼大人来时,她不也是疯狂一顿追。”头发梳的顺顺当当,脸蛋四肢整齐的一只男鬼打趣道,“她就是三分钟热度。”
阿红瞪她一眼,道:“大靳你懂什么,我这次可是认真的,你们没听说吧,南山大人刚刚平定了一桩冤事。”
大靳无语道:“他身为第四十五司司长,在其位谋其政,有何好吹的!”
“你闭嘴!”阿红骂道,“你们不知道,南山大人给了那冤头鬼一次回阳间道别的机会,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先例,你们不觉得他很贴心吗?”
“切!”大靳继续不屑。
阿红白他一眼:“况且我这叫看花莫待花枝老,有花堪折直须折!这么多俊俏郎君不看,难道每天对着你这烂脸?”
大靳冷哼一声:“我还烂脸?你把你自己眼珠子补好了再来嫌弃我!”
“要你管!”阿红插腰,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
看两人吵架,其它鬼已经见怪不怪了,只直勾勾的盯着童爷爷手里的汤,童爷爷无奈笑一声,道:“怎么又吵起来了?来来来,喝口热汤消消气。”
他转而又对阿红道:“阿红,这月的养魂草已经帮你熬下去了,快趁热喝了。”
阿红点点头,将热汤一口喝下,她的身上忽然发生了奇异的光芒,片刻后,破破烂烂的一张脸竟然完好如初,面色也渐渐白皙红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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