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苍嗅觉灵敏的闻到了那颗药丸所散发出的药香。
有些熟悉。
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闻过。
此时,彻底失去意识的苏漠虽然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可任人随意摆弄;然而喂进她嘴里的药丸,却怎么也吞咽不下。
萧栾几番尝试皆失败后。
苏易给了身侧程远一个眼神,两人便默契十足的折身向殿外走去。
其他人见罢,亦是十分有眼色的跟了上去, 同时还不忘带走已经归西的萧玉海。
承恩殿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萧栾垂眸看着怀中的苏漠,低声说道:“他们都走了。”
话音一落,方才还紧闭双眸的苏漠睁开了眼;澄澈的眼底没有半点病态,也就是说方才的忽然昏迷是她在演戏。
苏漠本欲从萧栾怀中起身站起,腰肢却被萧栾束住, 她抬眸看向萧栾,眉心微皱似有些不满。
既然都配合她演了戏,此时不愿放开又是为哪般?
“你其实不必这般不辞而别,你若不想、坦白与岳父大人说便是,他养育你数十载自是不会逼你...”去坐那无上尊位。
自己的想法会被萧栾洞穿,苏漠一点也不意外;只是…
“你还没看出来么?”
“什么?”萧栾面色有些微诧。
“今日之局面,早在我爹的预料之中。”是既在她养父的预料中,也在她那个已逝父皇的算计中。
她那个父皇啊。
虽只做了短短几年的皇帝,但生前贤明的名声却一直在外,否则萧玉海也不会一上位,就迫不及待的血洗皇宫;萧玉海想清洗掉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永绝后患,而是她父皇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苏易与她父皇皆是一般大的年纪,可在她父皇未登位之前,苏易只是盛京城里籍籍无名的文士,而在她父皇登位后便立即大放异彩,变为惊艳绝绝的盛京才子;这其中除了苏易本身的实力外,更少不了她父皇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在这风起云涌的盛京城,若没有际遇,和贵人相助,纵是你有滔天的本领也难以出头。
“你既清楚,又为何要这般?”既然都知道苏易肯定留了后手会放你离去, 你又为何要演上这么一出不辞而别?
苏漠沉默起身,背对着萧栾,语气有些飘渺的说道:“大约是不想直面离别的伤情。”
能惹得司无邪四处求援,她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定然不会是什么凡夫俗子。
她经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途中若是不慎出了什么差池...
她爹娘经不起再失一子的痛苦,她亦不能失信于人;不若就让爹娘以为她不辞而别,是为了逃避。
萧栾听出了苏漠话中的顾虑,上前去握住苏漠垂于身侧的手“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因为我是你的保命符、所以我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我顶替了你的身份抗下一切,所以我才会在你濒死时再度遇上你并救下你,所以相信我,有我在你一定不会出事。”
最初探清自己的真实身份时,萧栾也觉得很奇怪。
自己明明应该恨极,这个害他人生颠覆的女人。
可是奇怪的是, 他一下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上辈子欠了苏漠, 所以这辈子才会为她挡下这么多。
况且若没有换子这一遭, 他与苏漠之间未必会有如今的光景。
...
承恩殿外,娄苍还对方才闻到的味道耿耿于怀;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想起了那个药香到底是什么味道。
“是陈皮!”
随着他兴奋的话音落下,周遭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娄苍这才后知后觉,明了其中深意:苏漠这是想跑啊。
最先做出反应的人是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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