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叫的林小路到底活了下来。
女孩没有听从她导师的话,于是,他就侥幸地没有被一根铁签穿过,也没有被别人往自个儿的身上撒点上辣椒面和孜然,更没有被架在炭火炉子上烧烤。
他很感谢女孩。
不止是因为她没有把他做成他自己都想吃的炭烤青蛙,而且,还是因为她到底把他签了下来,担任那个什么鬼契约之灵。
虽然他也不是很懂那个劳什子合约究竟有些什么鬼用,但他还是为此感到高兴,因为他觉得自己总算是遇到了一个为数不多的、愿意看得起他的人了。
夜晚的森林黑得很彻底,星光熠熠,那个名字叫露露娅的见习巫女最后没有收留他,在签订契约之后,她就把他放还给大自然了。
他想说,他可不想去什么森林啊,那里多危险啊,放眼望去,不是蛇啊,就是老虎啊,好像没什么野兽是不能吃青蛙的。
可女孩听不懂他在呱呱叫唤些什么,于是就把他放到一片漂流的叶子上。
他傻愣愣地站在那片阔大的叶子上,仍由叶子随波逐流,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微笑的女孩离得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忽然间有些失落,忽然间又有些恐惧...
恐惧则是随着黑暗的深入,越放越大....
没多久,他就吓得慌了手脚,就像踩在热锅上一样,蹦蹦跳跳,跳跳蹦蹦,呱呱乱叫。
但他又不敢跳到水里面,因为他记得他好像不会游泳。
溪水奔流不息,最终还是载着他驶向林子的深处。
幽暗的树荫中不时吹来阵阵渗入灵魂的凉风,他呆呆地望着那个笑嘻嘻地朝他招手道别的女孩,委屈地想哭,觉得天空要塌下来了,觉得这下是全完了。
就像被人抛弃了一样,就像羊入了虎口一样。
贝爷录制的荒野逃生,他是没少看过。
在某种方面来说,他还称得上是那档节目的忠实粉丝,每当哪天学校饭堂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他就会摸出来手机,一边吃,一边观看那个吃啥都能说是鸡肉味咯嘣脆的男人。
每每看着这个满脸骚气的男人硬朗地吞下一大条白花花的虫子,咬住虫子那肥大的躯体,撕破它的表皮,滋得满嘴都是蛋白质的时候,他就会低下头,认真地对照一下...
想象中的蛋白质,还有此刻,搁浅在眼皮子底下的那个饭碗里的那一团干巴巴的白米饭,以及旁边的那几条煮得跟条死蛇一样的青菜。
勺子随意拨弄几下,然后,抽抽鼻子,就会觉得这些寡淡的粮食再没那么难以入口了。
一切的惯性参考系都是平权的。
作为一位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并且顺利考上高中的良好市民,林小路当然听过《相对论》这一大名鼎鼎的学说。
虽然没时间、也没能力去拜读这本堪称是科学史上里程碑的著作。
但也大致从它的名字上,推测出一星半点儿关于这个学说的意思。
当然,造成他无法读懂那部著作的很大一部分因数,还是因为他的物理成绩总是差强人意,但并不妨碍他赞同爱因斯坦他老人家的观点。
一切都是相对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林小路可懂了,比大部分只会在网上狂敲键盘的‘懂哥’还要懂。
要是山里没有大蛇,没有大猫,没有狮子,没有老鹰,没有所有比青蛙强大的生物,那他林小路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王。
他将会是无比安全,也无比高贵,只有他想着要吃谁,没有谁胆敢想过要去吃他。
这又好比把那些长得比他帅的家伙们,譬如什么阿祖啦,什么于晏啦,什么加油男孩啦,什么又唱又跳又会打篮球的偶像练习生阿坤啦,这些那些的统统都给铲除了,灭绝全地球将近百分之九十的男性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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