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的手指在指向一条从远驶来的游船时,声音戛然而止。
清辞也看到了,
南淮郡主站在那船头,一袭蜜合色缕金裙裳,眉目如画,风姿清雅。秦承泽抖开手中白狐大氅,披上她肩头。
他们相视而笑,郎俊女貌,成了湖上靓丽风景。
清辞赶紧收回目光,“走。”
春喜一手拿着大饼,一手握住了她,“清辞,你还好?”
“挺好。”清辞拉着她往桥下去,直奔霁月楼。
春喜跟着她到了霁月楼下,抬头望了望高大的门匾,咽了下口水,“我从来没想过进这里面吃饭。”
“有钱就进得去,这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地方。”
清辞带她进去。
小二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两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小二一眼便把她们两姑娘,当作来替主子占座的婢女。
清辞道:“就我们俩,要个靠窗的座儿。”
小二脸色微变,“姑娘,咱们这儿是霁月楼。”
“知道,认字。”
小二看了看眼前姑娘的一身素衣,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视线巡回到她面上时,又绽开笑容。
这姑娘的姿色就值好些银两,何愁她给不出饭钱。
“姑娘楼上请~”
一桌大菜,珍馐满目。
清辞没什么胃口,只倚在窗边看外头风景。
看谁家的相公牵着娘子逛街,顺手买了支簪花插在娘子头上。
看几个孩子围成圈儿又唱又跳,个个笑得明媚灿烂。
春喜一头扎在美食堆里,吃了个热泪盈眶。
“就算你付不出银钱来,能吃上这么一顿,我死也值了。”
清辞伸手去拭她眼泪和唇角油渍,宠溺道:“我有钱,能付得起这顿饭钱,哭什么呀。”
“我高兴,从来,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
春喜吸了吸鼻子,“我第一次逛街这样尽兴,想买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还吃到这样名贵的东西……我终于尝到了这是什么滋味,怪不得你要攀附公子……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啊……”
清辞的心都快被她哭化了。
她掏出一个金线绣锦的钱袋子,在春喜震惊的目光下,从里拿出个金元宝,放在春喜面前。
“这个给你,你去钱庄换点碎钱,一部分拿来给你自己赎身,一部分用来今后养家糊口。”
春喜把金元宝拿在手里,像做梦一样。
“给我了?”
“给你了,”清辞拖着腮看她,“你少根筋,说话真挺容易得罪人的,得注意着点。”
春喜迷茫,“啊?有吗?”
清辞又说:“不要太照顾你爹娘和你哥哥,他们会卖了你还钱,就是对你不好。你得一心顾着自己啊。”
春喜紧握金元宝,另一手握着鹅掌嚼得香,含糊不清的说:“你犯不着那么操心,我不想给自己赎身,跟你住一块儿挺好的。”
“你必须赎身,还得把小舞一块儿赎了,”清辞不容置喙道,“明天我得听到你和小舞赎身的消息,否则你就把钱还我。”
鹅掌卡在嘴中,春喜不解得看着清辞,“为什么?”
“我听人说,云敏不肯善罢甘休,还要对付你,二小姐又向着她,你的处境会很糟糕。”清辞信口诌来。
“那你跟我们一块儿离开对吗?”春喜问。
“我暂时走不了,”清辞摇了摇头,“扬州是个好地方,你们去那儿等我,半个月后我会来寻你们的。”
春喜的脸拧巴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没了胃口。
“你不能食言,半个月后,我和小舞一定要在扬州看见你的。”
她伸手去勾清辞的小拇指,“我们三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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