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做完手术了,上半身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老头子要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准要不高兴了。不过,没事,他看不到。”
“我特别希望他看到,哪怕他马上从床上跳下来,打我一顿,我都高兴。”
“但他就在那躺着,睡的可香了。他是太累了,是该好好的睡一下了。只是这一睡,又花了不少钱。”
“还没半个月,那二十万就只剩下几千块了,他肯定又不高兴了。”
“睡得好好的,他睁开眼干什么呢?这一睁眼,伤口又不能好了,又要动手术。这做一次手术要一次钱。”
“我和我哥哥妹妹,把口袋扯破了也拿不出什么钱了。”
“是真的没钱了。但凡有点钱,谁会让自己的孩子攒钱借钱呢?我儿子还在读书,把攒下来的几千块钱都交了医药费。我侄子还没结婚,也给两万块给爷爷治病,还有我的两个侄女,都嫁了出去,都有两个孩子要养,也都给一万块给她们爷爷治疗。”
台下鸦雀无声,他们的眼睛都看着台上的徐夏凤。
徐夏凤也看着他们,头一次,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没让她觉得局促。头一次,她没有在那么多的目光下退缩。头一次,她将内心中最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旭日撕裂云层,从东方天空冉冉升起。橙色的光线照在这片大地上,照在这个村子里,也照在台子上,照在了徐夏凤的身上。
徐夏凤笑了一下,“就这样,我们又凑了几万块,我爸他,也顺利的做完了第二次开颅手术。医生说,我爸的命,总算是拉回来一半了。”
“我好几次去看我爸,他就躺在病床上,没看我,也没跟我说话。我身上拿不出什么钱了。但我并不觉得难过,我有爸爸,我能救我爸爸,再没有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了。”
“我们都以为,只要时间到了。我爸就会好的。”
“可谁知道,我爸的肺部又一次被感染了。这一感染,凑的那五万块又不够用了。”
“医院一天天的催交钱,医生让我们去县城里报销。报销好,只要能报,不管报多少钱,只要能把我爸的命救回来就好。”
“我四十多岁了,县城还没去过几次,去哪里报销呢?找什么人报销呢?没关系,我都可以问,我可以问。”
“我爸报销的问题从县里推到市里,又从市里推到了县里,最后,别人才告诉我们,我爸这是意外,意外是不纳入医保里面的。”
徐夏凤顿了一下,脸上是虚浮的笑。如同水面上的七彩泡沫,虽然美丽绚烂,却是易碎。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要还能借到钱,只要我们还能筹的到钱,我们也不会拜托谢书记想这样的办法。”
徐夏凤璨然一笑,如同枝头盛放的花朵,她俯下身,给台下所有的人都鞠了一个躬。
“我只是想救我自己的老父亲一命。希望大家能帮帮我。”
台下寂静无声,又等了一会,台下有了几分骚动。
“嗨,不就是没钱治疗了吗?我还以为多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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