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幽穹阵乃是由狂风凝聚而成,风势迅猛,又岂会在这等险象中败下阵来?风之迅疾,一过转瞬便将敌军挥来的兵刃全数折断。风之暴虐,胜过神兵,令一帮血浮屠无力抵挡。
不消几时,幽穹十八卫便借幽穹阵之势,突破重围,杀至城门。
破竹之势,令凌耀越发心神不安。
他久经沙场,遇过凶神恶煞的敌人不在少数,却从不曾见过如幽穹十八卫这般可怖的军团。其实力惊天,一日灭一城不在话下。若不多加阻止,楚夕今日只怕要备受吊打。
担忧之余,凌耀当机立断,令车弩营将摧山弩、静塞弩一并启用,以挡幽穹十八卫御阵杀来。
大小弩箭顿时如骤雨倾泻,向幽穹十八卫齐射而出。
弩箭云集,密不透风,竟连蚊虫都难逃其击。
箭扰阵法,使幽穹阵最外层的暴风渐逝,破绽初展。
顶着蝗虫般密集的箭雨,幽穹十八卫步履艰难,每前行一步,皆要耗去极大的内力维持阵法。然退则悬崖万丈,在此次冲杀间,他们早已自断后路,有怎会因眼前的险况而脱逃。
白箬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若不能及时赶回,白箬便将命悬一线。幽穹十八卫誓死卫主,此刻更是不大城门死不休。
锐利的弩箭不时穿过狂风,闯入阵中。道道血痕,浅及皮肉,深达筋骨,在幽穹十八卫身上越发增多。
断线血珠,在叠加的伤口上滴滴涌出,不过片刻便汇成条条血流,浸染战袍。
但在大难面前,这些疼痛难忍的伤势,对幽穹十八卫而言已算不得什么。他们隐忍进击,逐渐朝城门逼近,几息之间,倒也直达城门。
楚夕城墙雄厚方正,巍然耸立。自城下上望,全看不见城上之景。
块块凸起的石砖,本是为防敌军奸细勘测敌情而堆砌,如今倒方便了幽穹十八卫暂避其下。
“云烽,后续如何做?”幽穹十一问。
白箬不在时,云烽便是幽穹十八卫的军师。一众弟兄,皆听云烽调遣。
只是,这一次云烽并未直接回答了幽穹十一的话。
他知此刻率幽穹十八卫强攻上城墙,势必会令幽穹十八卫死伤惨重。
然而方才他目光无意瞥至白箬所在处,只见那道由八荒镇魔曲幻化的金光罩,明灭不定,若随时皆可能消失。
此情此景,令云烽暗叫不好,思绪也随之被打得凌乱,又哪还能出良策?
可见到众出生入死的兄弟投来的信任目光,云烽又满是愧疚。此时,他的一个决策,可保全幽穹十八卫,亦可让幽穹十八卫全军覆灭。
如何抉择,不过一瞬,却又是在阎王面前交了张生死答题。
但他们的命势白箬给的,眼下白箬显然已撑不到盏茶时间,他们更该抛舍性命,为白箬一搏!
紧迫间,只见云烽拔剑对天,豪迈喊道:“少主有难,如今我等唯有速战速决!杀——”
一众幽穹十八卫听云烽号令,倏然热血腾然而升,执念扎根于心。他们提剑祭出血煞攻第五重,携一抹红光而行,朝数千连弩车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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