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真和成年的长辈招呼尚小的晚辈一个模样。
董佳有些想笑。
高明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依然拿着那把折扇,不紧不慢的带着那群人过来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段誉依然是斜躺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摆了摆手,一点都不礼贤下士,一点都不亲切,就那么高高在上的跟站在地上的高明清说话,“泰明表哥近来可好?”
“表嫂可好?”
“明量和明顺两位可好?”
“孩子们可好?”……
高明清真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今天上到五华楼,当然是有话想说,但段誉问的这些,他偏又不能不答。
不但不能不答,在段誉问到他老子和老娘身体的时候,他还得行礼,问到其它的人,他也得代为感谢。
没办法,忠厚得有些古板,知礼守礼的人设,那可是万万不能崩的。
高智昌看着大哥在段誉的主使下,一会躬身一会躬身的,早就看不惯,听段誉问到孩子,忍不住说道:“堂堂太子,坐都没个坐相,成何体统?”
哟,小子,我没找你,你倒是先挑刺?
高明清这下总算是从段誉的问题中脱身出来,他暗呼了一口气,大声道:“谢太子对臣和臣家人的关心,”
“太子殿下,舍弟向来鲁莽无礼,刚才冒犯了太子,还请殿下恕罪!”
他对高智昌说:“智昌,还不请罪,”
但高智昌鸟都不鸟他这个大哥。
高明清见状,一脸无奈状,你看,我是真管不了我这个兄弟。
“太子殿下,舍弟时常有过激之语,有时,连臣父都拿他没办法,但舍弟有时虽言语无状,却均是一片赤诚,”
说到这里,他正言道:“太子身为国本,言行举止,当……”
端着茶盏的段誉这时吹了吹杯口的茶叶,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的话:“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会时有过激之语,那就要尽量少说话,”
“你们可是泰明表哥的儿子,代表的是他的脸面,经常言语无状,在旁人看来,岂不会觉得表哥家的家教不好?”
高明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竟然这样说?
段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你弟弟顶撞我,你轻轻带过不说,居然也跟着想教导我,你当我是泥捏的?还是以为,你是你老子?
你老子现在压我老子一头,所以,你也想压我一头?
做美梦去吧!
听段誉毫不客气的这么说,高明清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好些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替他出头,但哪用得着他们,高智昌早忍不住了,大声叫道:“段誉,你……”
“你给我住嘴吧,”段誉冷冷的说,“我没坐相?我们叔侄私下相见,就不能随意一些?”
“你又怎么不知道,我是操劳公事,甚是疲累,故而在此稍作歇息?”
“你不但不问,反而再三顶撞,我倒想问问泰明表哥,他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于你?”
“这样的没有上下尊卑?”
“四弟,”高明清大声说,“还不向太子请罪?”
他此时不得不说话。
高泰明虽比高升洁还大,但见了高升洁,也不是称皇后就是叫姑姑,他们做儿子的,当然得效仿。
段誉再小,但那也是叔辈。
何况,作为一个古板的人,怎么能不守礼?
见到有不守礼的人,怎么能不训斥?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看到,随着段誉的话,他的那些侍卫,此时都有些雀跃。
要是这小子真的不管不顾的让人收拾智昌一番,那还真是没办法,他们的卫士都在楼下。
事后,父亲可不会管他们,不怪罪就不错了,俩兄弟一起,竟然连一个段誉都对付不来?
那可真是没了面子又没了里子。
“请罪,那就不必了,”段誉又幽幽道:“你都说了嘛,他一向鲁莽无礼,连表哥有时候都拿他没办法,我还能拿他怎么样?”
高明清:“……”
这些话,哪能这样说出来啊?
段誉的怪话可没完呢,“放心,我不会和他计较的,谁家还没几个不省心的孩子?”
“噗嗤,”董佳真的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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