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扶着江柳文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后,匆匆离开了前厅,一刻不敢停留,走到门口还专门把前厅的门给带上了,动作行云流水。江夫人喝退身边的丫头,目不斜视盯着江柳文,现在前厅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你不是说和同僚一块去景风楼看字画吗,怎么喝成这个德行回来?”
“夫人你有所不知,本来我们是打算看看字画的,可看着看着诗兴大发,忍不住作诗几首,这作诗哪能离开酒,你大字不识几个你不懂,文人作诗喝酒,是喝的越多,灵感越多,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今晚的酒钱,算谁头上?”
“今晚跟我们一块喝酒的有个从岷州刚调到京城来的姓郑的承宣使,开席那阵他说他请客,我一寻思不成,在那些人当中,我年纪最大、官阶最高、俸禄最多,哪能让一个刚来开封的小子抢了风头?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朝他们喊,这顿谁都别跟我争啊,郑大人大老远来开封为官,怎么能让他请客呢,我来!”
“所以,你们这顿,吃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也就五十两”
“五十两??好你个江柳文,我是几天没揍你,你身上皮长厚实了是吧?随便一顿酒你就给我喝五十两,你当家里的钱都是天上刮下来的啊!这些年要不是我几个娘家兄弟接济,我早就跟你一块上街上要饭去了,我让你喝,让你在外面装大头!”气急败坏的江夫人举起手中的木棒冲着夫君身上就是招呼,打的江柳文嗷嗷直叫,边叫边跑。
“哎呦,夫人,夫人哪,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我不打你,不给你个记性,你永远不知道长脑子是干什么吃的,你给我站那,再敢跑一下?”
“夫人,这么大岁数,你这是干什么?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朝廷上的一品少傅,你老对我动粗,传出去让我那些同僚笑话,多影响我在朝堂上的威望!”
“我呸!就你,还跟我提威望?你那少傅的官职就是说出来好听,屁实权没有,你有能耐,你当太师啊,当宰相啊,让我也和戚夫人一样,顶着太师夫人的头衔,让我也在那些官太太面前有面子!”
“夫人此言差矣,你哪能和戚夫人比呢,人家是啥出身,岳父大人只是个小小的诸州刺史,人戚大人的岳父可是开国公,皇上的亲叔公,太后见了也得毕恭毕敬的”
“姓江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嫌我爹官小,没帮上你忙是吗?那当初你别答应娶我啊!”“当年我要知道你是这脾性,打死我也不能同意这亲事啊,都怪我一时色迷心窍,被你的画像迷住了双眼,稀里糊涂就把你娶进了门”喝了酒的江柳文壮着胆子把平时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浑然没发觉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
“江柳文!你个杀千刀的,总算把你心里话说出来了,你等着,等我抓着你,看我不要你的老命!”
江夫人抄起身边的家伙就往江柳文身上招呼,江柳文到底是年纪大了,身手没有年轻时敏捷,一个躲闪不及,被花瓶砸中了后背,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已经被扑上来的江夫人抓住,按在地上一顿噼里啪啦,整个江家前院到处充斥着江柳文杀猪般的哀嚎。
在房间里听着声响的管家坐在桌前,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边摆边嘴中念念有词,金疮药、跌打药、化瘀散、珍玉散、观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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