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刚老朽言语中有冒犯之处,还望将军宽恕,您只当我喝晕了胡言乱语,切莫放在心上!”
“不碍的”
“您二位吃着,能认识闻人少将军是老朽的荣幸,今晚的酒菜本店请,酒不够的话自己拿,不用跟我客气”
“那怎么行呢!”闻人瑛肃听了老伯的话严词拒绝,人家这么大岁数还出来摆摊,自己哪能占一个老人家的便宜,有违我的做人准则。
“那好,你老卫头可是难得请回客,俺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忙你的去吧,俺一会自己去拿酒”
“好、好!”老卫头听着侯迁的话高兴地忙去了。
“三叔,咱们与老伯无亲无故,这样做实在是不妥当”
“有什么妥不妥当的,俺和老卫头是认识多少年的朋友了,他请俺喝顿酒,那不应该的吗!你啊,就是做人太死板,你说你除了谷江他们,还有其他朋友吗?知道你为啥参军几年还是个副尉么?脑子得转,不然别说在军营,你在哪都吃不开,学学你三叔我,做人洒脱些,虽说这些年俺也没啥大出息,但好歹也混了个正四品的将军!”
“怨不得爹总说你,天塌地陷都不怕,就怕没酒喝,三叔,您要是识文断字的话,那绝对是我大宋能文能武的将才”
“你就别跟你爹学挖苦俺了,你三叔这辈子就这样了,等俺哪天老了,不能挥舞起俺的大刀,俺就和官家说,卸甲归田,俺也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盖几间小屋,每天想什么时候喝酒就什么时候喝酒,去过没人管的神仙日子!”侯迁边说边咕嘟咕嘟往嘴巴里灌酒。
“三叔,这些年您就没想过成家吗?”
“成家干啥,有了牵挂,心里总不踏实,年轻的时候忙着打仗没时间,到三十来岁,俺看上人家,人家没看上俺,肃儿,别看你三叔四十来岁还是个单身汉,可俺年轻那阵啥没经历过,当年打南唐,俺从河里救了个美人,一问才知道,她是江南第一名妓柳仙儿,长得那叫一个美,俺瞅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俺两在一块相处了四五天,每天她弹琴俺舞剑,就像当年那项羽和他媳妇虞姬一样,可惜啊,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梦,大军在江宁府没待多久就撤了,俺也随大哥走了,临走前俺去找柳仙儿,却从乐坊那得知她和一个商人私奔了!”说起在心中埋藏多年的伤心事,侯迁难过地又多喝了两壶酒,脑子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
闻人瑛肃看他喝的差不多了,走过去半扶着把三叔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和老卫头打了声招呼,多谢他的款待,沿小路往家的方向而去。
路上,侯迁非常抗拒侄儿的搀扶,大声嚷嚷着自己没醉,闻人瑛肃怕惊扰到已休息的人家,只好顺着叔叔的话说,等把侯迁安全放在床上时,他也累的不行了。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看了眼黑乎乎的房间,想到白天与戚云柔的矛盾,想起她倔犟不服输的眼神,闻人瑛肃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推开了房门,点了根蜡烛四处看了看,白天的狼藉早已被打扫干净。
坐在床边,摸了摸床上的鸳鸯枕,本该是两个人的枕头,被戚云柔垒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枕头。
枕这么高,她的脖子不难受吗?闻人瑛肃看着高高的枕头想着。
在房中坐了一会,闻人瑛肃起身走回了自己真正休息的地方:练功房。当他拿着蜡烛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房间里自己的所有练功器械都不见了,连角落里的床也不翼而飞,替代的是一盒盒、一包包未拆解的东西,放眼一看,没一样是自己的。
带着不解,闻人瑛肃决定去找四叔问个明白,走到院落不经意地一个回眸,他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件很熟悉的东西,等走近一看,竟是自己练功用的大刀,而它的旁边,散落着一堆破铜烂铁,都是从练功房里搬出来的,被人像丢垃圾一样堆在院角,闻人瑛肃眯着眼望着自己心爱的“宝贝们”,咬牙切齿地说了三个字,:戚、云、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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