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摇摇欲坠的白炽灯泡上布满了苍蝇的排泄物以及那些想要温暖,却被烫死在灯泡上的蚊虫尸体,它们让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变得更加昏黄。
这座精致的小院子外面的松林里,微风拂过,树叶碰撞出的沙沙声就好像是从头顶的夜空里落下来的。几个人影从松林里慢慢的走出来,他们围在屋子外面,从窗户那里偷偷的打量着屋内。
乔海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整理桌子上的书籍的赵平凡问“可以跟我细细的说说你的丈夫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平凡抬起头看了看抱着大王的乔海,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想了想说“他是一个特别喜欢跟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喝酒的人,他脾气很好,他是一个负责的父亲,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但对我来说却不是一个理想的丈夫。因为直到他去世前,我都还在想着要怎样从他身边逃走。”
乔海轻轻的抚摸着大王的头问“是因为你们结婚了十年吗?”
赵平凡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乔海说到“大概是因为我不是他最爱的人,而他也不是我最爱的人吧。”
乔海打量着赵平凡问“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赵平凡无奈的笑了笑说“时间和缘分跟我们开了一个奇怪的玩笑,我们在他需要疗伤,而我刚好觉得自己身边空了一个座位的时候遇到了。”
乔海慢慢是将目光投向窗户外的松林里问到“如果时间能倒回去,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赵平凡笑了笑说“不跟他做夫妻,只跟他做好朋友,让他去娶自己最爱的人,让他好好活着。”
赵平凡的话音刚落,屋外的几个黑影就闯了进来,他们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还不待赵平凡和乔海起身,就用手里的棒子将两人敲昏了过去。
今年的冬天冷吗?看那每个人都裹得跟行走的大肉粽一样,看来是很冷吧。车站就像是一只巨大而又贪婪的怪兽,它虽然不会动,却能吞没来来往往的人潮和车流。
拉着裴豆兰急急忙忙的走在车站外面的雪地里的裴海伦回过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男人,他还没有来得及跟提着篮子背着书包被自己撞到的男孩说一声抱歉,就拉着裴豆兰往车站里走了去。
裴海伦手里的票根上写着由夜郎发往莫林,裴豆兰回过头看着把篮子护在膝盖下,跪在雪地上捡着被撞掉到雪地里的东西的男孩。男孩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裴豆兰,他的嘴里在叨念着什么,但一定不是抱怨或流言蜚语。
裴海伦把裴豆兰带到了车站里的角落里坐下,他看着裴豆兰说“兰兰,你在这里等爸爸,爸爸去给你买些吃的。”
乖巧的裴豆兰点了点头说“好的。”
看着急急忙忙转身离开的裴海伦,裴豆兰叫住他说到“爸爸,我们刚才应该跟被我们撞到的人说声对不起的。”
裴海伦扭着头看着特别在意细节的裴豆兰温柔的说“嗯,爸爸以后会注意的。”
裴豆兰笑着说“爸爸,您慢点,我会一直在这里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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