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在白果的怀里哭了好久,却依然难以从小桃逝去的悲伤中缓过来。
这几天,她都一直蜷缩在床榻的一角,把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仿佛自我惩罚,自我厌恶一般,谁也不理。
即使是刚出生的小皇子,她也未曾多问一句。
瞧着她日渐消瘦下去,便是白果也毫无办法,只能壮起胆子,前去陛下求救。
“混账东西,怎么现在才来禀报于朕?”
殷重当即赶到玉琼宫,在看到秦宝宝的样子时,又是震怒又是心疼。
只见女子虽被仔细照顾着,不至蓬头垢面,难以入眼,然而殷重还是看出她的头发不比从前乌黑亮丽,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瘦的皮包骨,越发显得眼睛大而无神。
就像一个被玩弄丢弃的破布娃娃,又像被人抽走魂魄一般,空荡又虚无,稍不注意,便灰飞烟灭,消散天地之间。
殷重顿觉自己的胸口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紧咬着后槽牙,才把激动的心情微微压下,免得爆发,惊吓了眼前的人。
他抬手轻轻挥了挥,众人意会,各自退下。
只有白果和元忠担心的看了一眼秦宝宝,一个抿着唇,一个半耷着眼睛,最后退出去,顺便掩好门。
屋内只剩他们两人,殷重眉头越发皱成一个疙瘩,眼睛微酸,他眨了眨,试探的坐在榻上,又往前凑了凑,秦宝宝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殷重发现她双手护在胸前,似牢牢的攥着什么。
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又小心的把手指一根根打开,却发现那是一根金簪,簪头本该是一对并蒂莲,是自己赏赐给她的礼物。
然而现在这个金簪上却只留一朵花苞,孤单影只,且上面还溅着黑色的污垢。
殷重瞳孔一缩,他看的分明,那根本就是干涸之后的血迹!
听说那个叫小桃的侍女,为了救她,不惜划伤自己的脸,甚至以簪刺喉而死,用的竟然就是这一支!
殷重心里蓦地有些生气,还有些心慌,又见她浑浑噩噩,连自己的掌心被划伤了也不自知,便伸手去拿那金簪,给她上药。
然而他才抽动了一下,一直毫无反应的秦宝宝忽然大叫着扑了上来!
“还给我!”
殷重不妨,竟被她扑倒在榻,不仅后脑勺磕到后面的木桩上,连脸上都挨了她一巴掌!
可偏偏这人打完人就跑,又缩到角落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安安静静,谁也不搭理。
“陛下,出什么事了,可需要奴进来?”
“不用,你给我把门守好了,不准放一个人进来!”
殷重皱着脸揉着后脑勺,不出意料的,那里鼓起了一个大包。
再看秦宝宝的样子,他更是心头火起,命令元忠守好门,他径直走到秦宝宝面前,将她推倒在她,一把抢出那根金簪!
“还给我!”
果然秦宝宝再次发狂,然而这次殷重早有准备,一手握着她的手腕,钳于头顶,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双腿压着她的膝盖,便将她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你清醒一点!”殷重厉喝一声,“你觉得你现在自暴自弃,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能对得起谁了吗?无非就是自己好受一点,说到底,你还是不负责任,胆小鬼!”
秦宝宝身子一颤,眼睛发红的瞪着殷重,眸底泪光闪烁,有气恼和愤恨,也有委屈和动摇。
很好,总算是能听得进去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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