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站了不少公子儒生,成群结伴,三三两两,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小院内一片沸腾。
小院正前,立了个不高的舞台,八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正在跳舞,舞姿曼妙,轻盈优美,丝竹管乐之音,让人舒心悦耳,宁体便人。
顾予好奇问道:“几位兄台,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今日到此之人如此之多?”
“兄台不知?”一名儒生满脸惊讶,解释道:“今个儿是元瑶娘子重新留客的日子。”
这架势,我还以为出阁挂衣呢。顾予诧异。
一旁的另一名儒生感慨道:“元瑶娘子以前就少留客,后来被人恶意纠缠上后,更是闭门谢客,深居简出。这样下去,明年花魁评选,多半无她一席之地。”
“但前些日子‘昨夜星辰昨夜风’诗词一出,可谓千古绝唱。明年花魁一席之位,再无人与之能争。”
“只是不知作此诗赠予元瑶娘子的是何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哎,如此缠绵的怀想之切、相思之苦,不知为何不为元瑶娘子赎身。”
“诗中不是有提示吗,嗟余听鼓应官去,想是朝中某位大人,许是最近两榜的庶吉士,囊中羞涩。毕竟元瑶娘子赎身之钱,当在数千两银钱之多。”
闲聊之间,又有一名侍婢领着一位三十岁左右、面容白俊的青年小生走了过来。
陈县令。顾予愕然,点头示意,见他身穿便服,多半是想低调做人,没有出声打招呼。
陈县令颔首,扫了桌子一眼,登时愣住,在顾予身旁停住脚步,朝着一名儒生行了一礼,道:“这位仁弟,此桌有我两位朋友,可否将此位让于我?我的位子在第二排七桌。”
听说位子靠前,儒生欣然答应,毕竟待会元瑶儿出来陪酒,十有八九会挑选前排之位,当即随着婢子离去。
陈县令坐下后,看向他对面的青衣男子,轻笑道:“子安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呀。”
青衣男子见到陈县令后,大皱眉头,神情颇为郁闷,哼道:“哪有伯明潇洒自在。”
陈县令奇道:“今日阳光明媚?”
“此乃我之自由。”青衣男子语带不满,皱眉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是来寻那位昨日星辰昨夜风的才子,与其他无关。伯明日理万机,到此又是为何?”
“我亦如此。诗词会友,岂不妙哉。”陈县令附和,露出人生难得一知己之乐的笑容。
呸!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两人相互在心中狠狠鄙视。
陈县令看向顾予,笑道:“今夜不知顾贤弟有何妙诗,为兄倒是颇为期待。听说红绡姑娘这些日子门可罗雀,她终日以泪洗面,消瘦清苦不少。”
“可是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青衣男子反应过来,皱眉望着顾予,摇头叹息,语气中颇为不满:“兄弟此诗,委实太过无情。红绡娘子精通曲乐,心灵手巧,吹箫引凤,才艺超群,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顾予看他一眼,打断道:“狗吠深巷外,鸡鸣桑树颠。”
陈县令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引来邻桌侧目。
“你……”青衣男子一噎,不知所以,但看陈县令一副我懂的样子,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心中却是疑惑到了极点。
狗吠深巷外,鸡鸣桑树颠,也倒是难得佳句。
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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