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太不忍再看,跪在周三爷脚下,哭求道:“大爷,看在我这一把老骨头上,你就再缓缓吧,家里真的一文钱都没有了。”
周三爷不为所动,板着脸,头低都没低一下。
胡老太太趴在地上,继续苦苦哀求:“大爷,杀人偿命,你打死人是要杀头的!”
“你倒提醒我了。”周三爷看向手下,吩咐道:“把他的手脚都给打废,让他以后只能爬着走!”
“啊?”白发蓬松的胡老太太吓得瘫坐在地上,瞪着浑浊双目,皱纹横布的老脸皱在一起。
“娘,你要看着我被他们打成废人吗?”
胡亮四肢着地,看向胡老太太。
“没银子,没银子,没银子。”胡老太太不敢看胡亮,低着头不停地念叨。
动弹不得的胡亮一咬牙,指着胡老太太,“别打了,别打了我刚给了她一百两,你们搜,你们搜。”
孟晚寻冷笑了一声,胡老太太真是把钱当成了命根子,为了一百两,连亲生儿子的死活都不管不顾。
吃完一块糖的旺儿开口问道:“姐姐,游戏结束了吗?你什么时候松开我的耳朵。”
孟晚寻估摸着差不多了,松开了他的耳朵。
“旺儿真棒,坚持了这么久,再奖给你一块糖糖。”
胡旺儿咧嘴笑了起来,声音似清泉滴水,纯澈干净。
“姐姐,那你再捂住我的耳朵,我还想再赢一串糖葫芦儿。”
孟晚寻将他拥入怀中,用胳膊挡住他的耳朵。
“好呀,一会姐姐就带你去买糖葫芦。”
尽管他现在什么都不懂,但孟晚寻担心他在长大后的某一天,会乍然想起今天的一切。
就像她的前生,十四五岁的年纪,在某天回到老家,猛然想起四五岁时拿着菜刀追砍母亲的父亲。
不懂事,不代表不记事,更不代表无忧无惧。
门外院中,周三爷听了胡亮的话,踢了胡老太太一脚。
“老不死,亲儿子都要被打死在面前了,还将银子藏着掖着,我合计您老人家的棺材钱也要不了这么多吧?”
胡老太太摸着腰,瞪了胡亮一眼,辩解道:“他胡说的啊大爷,我一个老妇人,哪里去弄一百两银子啊。”
胡亮被瞪得缩了缩脖子,无力地哭道:“有,她有,我刚把我儿子卖了。”
周三爷蹲在胡老太太面前,笑道:“您这一大把年纪了,我让人到你身上搜,传出去不中听啊。”
胡老太太跟着强颜欢笑,“大爷说的是,我这身上也没有啊。”
“可惜本大爷不怕不中听,不中听才是本王的风格,哈哈哈!”
周三爷站起来,大笑了几声,“搜!你俩搜完老不死,你俩去搜柴房。”
胡老太太气得脸都绿了,她往地上一赖,大口喘着气。
胡亮用手握拳,用力锤地,“别搜了,就在柴房那堆木柴缝里!”
从小与胡老太太相依为命的他,对自己的老娘再了解不过了。
吝啬的胡老太太每每有了点银子,都喜欢藏在柴房,从不舍得给穿着破烂的他添件新衣,害得他小时候一直被人嘲笑孤立。
“搜到了!”
孟晚寻听到这声叫喊,松开了胡旺儿。
“旺儿,我们去买糖葫芦和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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