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寻听到下人来报,匆匆赶到端王府。
秦蓁蓁已经醒了,唇色近白,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屋里的药味里隐隐夹杂着血腥气,令人感到不安。
赵今安命婢女照顾好秦蓁蓁,她拉着孟晚寻来到了门外。
“怎么回事?不是中暑了吗?”孟晚寻紧张地问道。
赵今安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孩子没了,才两个月。”
孟晚寻惊得说不出话,她从未听秦蓁蓁提起过。
且赵舒广一向不喜秦蓁蓁,听说他从不碰秦蓁蓁。
沉默片刻后,孟晚寻问道:“端王殿下知道此事吗?”
“他不在王府,和孟若芳出去了,三嫂醒后也不准我们告诉他。”
赵今安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愤慨。
“好好一个女子,偏让赵舒广祸害了,当真可气!”
在她看来,赵舒广就适合孟若芳那种女子。
孟晚寻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先看好秦姐姐,其他事以后再说。”
她走进屋内,写了个配方,命馒头去厨房准备药膳。
“你们不用管我,灾民的事要紧。”
秦蓁蓁扭头看向她们,语气虚弱道。
孟晚寻坐到床边,拿出锦缎帕子,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想太多了,城郊的事我自有安排。”
秦蓁蓁抿了抿唇,酸楚地将脸转向里侧。
“成亲后就那一次,孟若芳回娘家,他喝了酒,对我,对我用强。”
她心里明白,赵舒广是恨她的。
因为她是苏贵妃强塞给他的,苏贵妃强塞给他的一切,他都厌恶至极。
孟晚寻听着秦蓁蓁的悲泣,看着她颤抖的肩膀,不免跟着伤心。
在这个时代,女人嫁给什么样的郎君,往往就能决定她这辈子的命运。
“秦姐姐,你先养好身子,莫要多想。”
秦蓁蓁带着抽泣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不想,我什么都不想了。”
自她父亲将她送进端王府,她就什么都不想了。
赵今安沉默地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神情忧郁,似有所思。
她本想出来散散心,却遇到这种伤心事。
害死秦蓁蓁腹中胎儿的,是她的母妃,胎儿的亲祖母。
若秦蓁蓁不嫁进端王府,说不定可以觅得良人,过平静的日子。
因为身体虚弱,醒了一会,秦蓁蓁再次昏迷过去。
孟晚寻让大夫和婢女在房里守着,她带着赵今安到花厅叙话。
“你今日怎么出宫了?”
许久不见,赵今安身上的气质都变了,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安静了。
赵今安坐在红木圆凳上,拿起桌上的白玉团扇把玩。
扇柄末端吊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小兔子,双目是红玉镶嵌而成,格外精致。
“皇祖母用慰问灾民的由头,放我出宫透透气。”
“等灾民事了,我带你去曦园划船,听说那里的莲花都开了,将秦姐姐也带上,正好陪她散散心。”
孟晚寻坐到赵今安身边,接过婢女手中的团扇,帮她扇风。
“你安排便是。”赵今安漫不经心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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