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泽慢吞吞打开侍女留下的小盒子。
在部落里算个稀罕物的胰子一个小盒子里就摆了七八块,还是各种不同的颜色和味道。
成泽挑出一块许瀛洲蓝色的,凑到鼻尖闻了闻。
说不出的香气,似乎是一种花香。
成泽不喜欢。
成泽本以为这块胰子会让人想到草原上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可这陌生的香气时刻提醒着他。
这里不是草原。没有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没有成群结队的白色云朵,也没有阳光曝晒青草后的沁人香味。
成泽放下蓝色的胰子,也没有再去闻其他不同颜色的胰子,而是拿起一块最普通的白色胰子打在了头发上。
杂草一般互相纠结的棕发打上胰子后搜出来的软绵绵的泡泡,再用清水冲洗,露出底下本来的发色。
成泽的头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展现出一种深棕色,而经过清水的冲洗才能看到,成泽的头发其实是一种在阳光下后极其耀眼的金棕。
浓密的金棕色长发即使沾了水,也倔强的打了着卷,湿哒哒的垂下来。成泽眯了眯被胰子溅到显的有些刺痛的眼睛,伸手将额前许久未修的长发捋向脑后。
成泽有张极其英俊的脸。
不似中原人的深邃轮廓和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眉微微皱起,眉心拧了个小疙瘩。他的眼型上扬,眼角却是微微下垂,配着他不开心一样抿起的嘴脸,混合出无法言喻的落寞感觉。
他还有一双中原人绝对不会有的绿色的眸子。眸子是深邃而忧郁的绿色,盯着人看时就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成泽慢吞吞却又仔细的洗干净了头发和身上,每一处都没放过。
他踏出浴桶,桶里的水已经发浊。
成泽慢慢的用棉布擦干净了身上的水后,拿起侍女放下的那一身下人的衣服。
有点紧……
成泽不是很会穿中原人的衣服,学着自己这几日见到的那些官兵衣服大体的样子,囫囵个的给自己套上了。
可侍女拿来的这身下人衣服穿在成泽身上太紧了,紧的都有些喘不过来气。
成泽皱着眉,松开了胸前的第一个系带。
侍女已经等的坐不住了,找了个找小木头墩子等在浴房门口。
成泽心里复杂,更是不着急见安宁公主。只慢吞吞的换好衣服后,又从自己原来穿的那身衣服里掏出一封密信,爱惜的吹了吹信上不小心沾到的灰。
成泽垂着眸子,把信放到衣襟里面,贴着心脏的地方放好后,才神情复杂的开口道:“我收拾好了。”
成泽说的是大许的官话,说的虽然清晰也也能听的出来成泽并不是中原人。他说话的语调奇怪,换字时也带着卡顿,像是在思考下一个字该怎么说。
“那你就出来吧。”侍女起身把矮墩墩踢到一边:“之前的衣服不用管,扔屋里就行。”
成泽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自己点头外面的侍女看不到,又慢吞吞的说了声好。
“吱呀——”
浴房的木门被推开。
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侍女回过头,就看到了因为呼吸困难裂开了第一条系带的成泽。
侍女飞快的捂着眼转过身去,嘴里连声斥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赶紧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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