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穆长萦口渴的要命,大火焚烧了她的身体,炙热难耐,呼吸疼痛难忍。一股清流从她的嘴边慢慢渗入到口腔里,滋润了她的喉咙一路向下,洗掉灼烧。
这是生命之源啊!穆长萦发誓,一定要将这口水的主人视为救命恩人。
穆长萦恢复神智微微开口不断地喝着嘴边递过来的水,待解了渴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一个粉的身影转身而去。忽然她转身过来,惊讶又带着惊喜的眼神迅速靠过来,随后在她耳边想起一阵抽泣的哭声:“小姐,您总算醒了。”
这声音真好听。
穆长萦想。可是这么可爱的声音为什么要哭啊?
“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小姐
醒了?
这是?
穆长萦感觉自己躺在一个非常柔软的床上,这种柔软是吉地将军府自己闺房的床远不能及的。她努力的让自己清晰起来,耳边的哭声更甚。
“小姐,你可是吓死桃溪了。”
桃溪?
吓死?
这又是?
穆长萦的嗓子很是疼痛,疼痛的神经不断刺激着她,终于让她睁开眼睛,视线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间屋子,一间装饰的文雅,素净,还带着淡淡药香的屋子。屋子不小,干净整洁,只是因为房屋紧闭所以略有些闷,可是即便是闷也挡不住屋子里的清寒之感。如此,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个高雅而又清冷的女子吧。
“啊——”穆长萦动了一下,身体上的酸痛瞬间袭来,不禁让她倒吸一口气。
“小姐。”女孩子声音带着担心和害怕。
紧接着穆长萦的视线从屋子变成了床顶。她的视线移到床头一个女孩圆乎乎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含着泪忽闪忽闪的。
挺可爱的一姑娘。
“小姐,你总算醒了。”女孩子看到床上的人已经慢慢恢复意识,立刻叫门口的太医进来。
穆长萦此时脑袋一片浆糊,头疼欲裂同时又一片空白。不一会儿,耳边只有姑娘吸鼻子和太医翻医药箱的声音。手腕被翻过来出来给人家把脉。房间又是一片沉寂,似乎都在等着把脉的结果。
片刻后穿着太医服的太医如释重负:“桃溪姑娘,莫要担心。娘娘已经无碍了。”
娘娘?
无碍?
谁能告诉穆长萦,这都是些什么?
太医离开。穆长萦看着那个哭着的小姑娘来到床前,握住了她的手。
“太好了,小姐,你没事了。”喜极而泣莫过于此
穆长萦:“······”
一定是梦!绝对是梦!一个临死前回光返照的梦!
穆长萦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又骤然睁开,这次是完全的精神过来。但是,床顶那块白纱是什么?手上的触感是什么?屋子里的中药味道又是什么?
穆长萦微微侧头看着一旁的小姑娘,艰难开口:“你是谁?”
小姑娘愣住,眼角还挂着泪珠,诧异道:“小姐,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桃溪啊!我是你最疼爱的桃溪啊!呜呜呜!”
桃溪?
最疼爱?
小哭包!
穆长萦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不过显然是不认识这个叫桃溪的小姑娘的。但是此时她可不知道这是什么处境,还是得先问问,不过需谨慎。
她咽了一下嗓子,润一下自己的喉咙,艰难的说:“别哭了。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是谁?”
现在是启经十七年。这里是南商都城华京煦王府。
这具身体叫做柳扶月,是鸿胪寺卿庶女出身。两年前,也就是启经十五年,以正妃的身份嫁给当场皇帝的胞弟煦王莫久臣为妻。昨夜柳扶月与人有约,却不小心跌落至湖,被莫久臣的手下南旧亭所救。本来已经危在旦夕险些断气,终于扛过了一夜恢复过来,成了这副模样。
穆长萦很是平静的听完桃溪的简单讲述,嗯了一声。
桃溪担心:“小姐,你有没有想起来啊。王爷说您脑子可能进水了,难道真的影响了您的记忆?”
王爷?煦王府的王爷?莫久臣?
他脑子才进水了呢!
穆长萦的嗓子很是疼痛,实在说不出太多的话来,轻声道:“我有点累,你先去休息吧,我睡一会儿。”
桃溪刚才已经听到太医说千万要让自家小姐好好休息,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她肯定不敢打扰:“好的,小姐。桃溪就在外室,您有事叫我。”
穆长萦点头,翻过身去,闭上眼睛。
桃溪走到门口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应该是小姐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才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吧。她退出房间后,缓缓的关上了门。
关门声一响,穆长萦立刻睁开眼睛。脑子寻思开始回想自己在火海里的遭遇,又开始想这具身体的身份。想来想去,只总结出了一个结论。
她含恨而死穿越到了已死之人柳扶月的身上,从原本待嫁给莫久臣的妾侍变成了与他成亲两年的正妃。
简而言之就是,她又阴差阳错的入了煦王府!而且还是莫久臣这个王八蛋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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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莫久臣打了一个喷嚏。
身后的南旧亭向前一步:“王爷,没事吧。”
莫久臣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南旧亭说:“天气阴晴不定,要不王爷就不要去鸿胪寺了。有华小侯爷在,完全可以放心。”
昨日鸿胪寺大火烧死来华京成亲的穆长萦,今晨正妃柳扶月又因为落入湖中危在旦夕。莫久臣若是不亲自看看什么情况,还真以为他能够如此忍气吞声!
“有人想放火烧死本王的新娘,阻止本王成婚。本王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莫久臣目光如冰,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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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穆长萦思索了半天终于自顾自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首先,谁敢烧她穆长萦!
穆长萦,吉地定远将军嫡女,虽然定远将军不过是个五品武将,但穆家一直驻守东北边境吉地,维护一方治安,抵御外敌侵略,是南商不可或缺的重要驻守,就连朝廷也要给几分薄面,谁敢动她!而且穆长萦是受莫帝圣旨赐婚奉命嫁入煦王府,虽说是妾,但也是权倾朝野莫久臣的妾,是谁都能招惹的吗?还死在了出嫁前夜,这不是打莫久臣的脸吗?
其次,谁敢让这具身体的主人柳扶月坠湖!
她可是三品大臣柳家的女儿,还是莫久臣的正妻,堂堂正正的煦王妃,谁敢疏忽?
所以,思绪敏感的穆长萦立刻就意识到,这不简单,非常不简单,简直——
穆长萦打了个大大的哈气——不简单——
夜色降临,穆长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一次她是真的睡了个好觉,许是有了劫后余生的安心,这才让她卸下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好好的休息。可是她面临的问题依旧不少,煦王府以及这具身体就是最大的问题。
“小姐,您睡好了吗?”
穆长萦转过头去就看到胖乎乎的小姑娘,她记得白天见到她的时候,小姑娘自称桃溪,她又叫柳扶月为小姐,想来就是柳扶月陪嫁的娘家丫头。而且看她紧张哭泣的小模样,应该与柳扶月关系非常好,至少是主仆情深。
“桃溪?”穆长萦试着叫小姑娘的名字。
桃溪以为自家小姐终于缓过劲儿来,坐在床边连连点头:“是桃溪是桃溪,您清醒一些了?”
“······”
穆长萦抬手想要坐起来,桃溪见状立刻伸手来扶,帮助她靠着身后的软垫坐起来。
“很抱歉,桃溪。”穆长萦决定暂时先不能够向桃溪自爆身份,她现在的脑子非常混,找不到头绪前她只能先借用柳扶月的身子:“我的脑子还是有点混乱。”
桃溪摇头:“没关系。大夫说了,小姐落水很有可能受到惊吓影响记忆。这个没关系,您可以慢慢恢复的。”
若是柳扶月能够回来那就太好了,可是现在——
穆长萦低头看着比自己还要纤细白皙柔软的手指,这是属于柳扶月的身子,她现在只能借用了。
桃溪心疼的和遗憾的样子立刻显露出来,后悔道:“早知道,昨天夜里奴婢肯定不会听小姐的话让你一个人出去。”
穆长萦敏锐的听出桃溪说出的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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