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谆谆教诲,学生铭记于心。二位尊长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元昭乐观道。
唔,这徒弟一贯的自大自满。
公直道长深感不妥,当场挥笔书写,赠了她一幅字,上边写着“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做人要低调,虚怀若谷,自敛锋芒。不自大自满,方能不断进步,去旧迎新。
师徒即将缘散,这次赠言,望她珍之重之。
元昭郑重地接过两人的礼物,当天晚上,由她和季管事出面招待公直道长和乌先生。她的父兄仍在营地忙碌军务,等接替父子俩的将士们一到便能交接。
对此,道长和乌先生并未介怀。
只因大家有言在先,一旦郡主返回京城,他们即刻离开。军营就不必去了,人多眼杂的,恐会节外生枝。
就这样,一夜畅饮。
到了寅初,也就是凌晨3点正,元昭抗不住睡意早已回内室歇息。
漆黑的夜深,在将军府的侧门,乌先生拎着一个小包袱,随身无长物的公直道长向门口的季管事拱手作别,飘然而去。
几乎同一时间,附近民居的屋顶隐约有人影晃过。
在侧门口目送两人离开的季管事听到动静,飞快地抬眸掠了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返回府里掩上了门。
公直道长说得没错,当郡主的先生确有性命之忧,重赏之下,未必有勇夫出现。乌先生敢来,勇气可嘉,侯爷自然不会亏待他,同时竭力保全对方性命。
侯爷当年没想到公直道长肯来,若无道长,他会安排乌先生乔装打扮,在白天大摇大摆地离开南州。
但今日有道长在,以他的能耐,不消片刻便能将乌先生带离南州城。等过上一年半载,那些潜伏在民间的刺客会在某条河里发现乌先生面目全非的“尸体”。
彻底打消某人试图利用乌先生的安危,来要挟元昭的念头。
至于公直道长,放心,他不是能被轻易找到的人。另外,他才教了元昭不到三个月,在外人眼里,这点时间能学到什么?顶多是启蒙教育。
和教了两年多的乌先生相比,名不见经传的道长还不够资格被人利用。
总之,两人走后,从此消失在有心人的面前。
等元昭翌日醒来,望着空荡荡的府邸,来到寂然无声的墨院,凝视人去楼空的两间厢房,心里闷闷堵堵的,特别难受。
“我要去打猎!”她郁闷道。
“这个……”季管事低头看她,一脸难色。
“等回到京城,阿娘肯定不许我轻易出门。”元昭不胡搅蛮缠,耐心跟他讲道理,“所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打猎。”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太不吉利了。不过,她的话也有道理,季管事想了想,妥协道,“出去可以,但要换个方向走……”
通往燕塞的那条林间乡道,以前是她常去打猎的地方。
现在不能去了,怕有刺客埋伏。
靠近边境的深山老林也不能去,被燕蜀通缉的要犯仍未抓到,不宜靠近。
倒是南州的北城门,通往京城的方向也有一片苍茫林海,时有獐子、狍子和兔子等野物出现,运气好的话还能猎到紫貂。
当然,能否猎到野物不重要,除了尽兴,更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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