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雨还在下,不似昨晚那般泼泼洒洒,细雨夹杂着碎雪,飘飘摇摇,好似三月的柳絮。
孟奚知是真的走了,留了一些银子和几颗金珠,足够叶倾雨路上花销。
苏宸璋一大早便与客栈的伙计打听了这些年高阳国发生的大事。
街道泥泞不堪,伙计也懒得出门,抓了一碟子瓜子花生,坐在大堂靠窗的桌边,与苏宸璋闲聊。
“自从新帝登基,不仅大赦天下,更是免除赋税徭役三年,你去其他国家问问,谁不羡慕咱们高阳国的百姓?”店伙计故意拔高嗓门,眼中尽是得意。
苏宸璋连连称是,问道:“这新帝登基,不知对其他皇子是如何安置的?”
店伙计睨了苏宸璋一眼,“客官这是从何处来啊?怎地对咱高阳国的事一无所知?”
“我们住在向阳城外的深山里,平日以打猎为生,这不是冬日越来越长,我们兄妹俩啊,寻思着去投奔在千屏城的表亲。”
原来是从深山老林来的人,难怪没见识。
店伙计哼笑一声,“千屏城确实是个好地方,街口卖豆腐的李婶,她儿子就是在千屏城最大的酒楼当大厨,听说光是过年的赏钱啊,就能抵我一年的工钱,啧啧……”
苏宸璋已有些烦躁,却不得不忍着,“还望小哥多与我说说,我这要丢人丢到千屏城里去,可不叫人笑话。”
“得,今日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不过说起来,这皇家的事,本不该咱们百姓妄议,我今日说与你听的,你可不兴往外说去。”
“这是自然。”
“前两年听我那在宫里当差的远房舅哥说,咱们这位圣上啊,登基之后,便一病不起,整日卧榻修养。”说到此处,店伙计四下里张望一番,探身凑近苏宸璋,低声道:“听说这朝政大权啊,都在太后手里握着呢。”
苏宸璋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店伙计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至于你说的那些皇子们,如今除了定王,咱高阳国,可没有皇子在世,哎,也不知圣上的病什么时候能痊愈,这登基五年之久,后宫无所出,可是头等揪心之事啊。”
店伙计摇头叹息,为高阳国的千秋万代操起了心。
苏宸璋还没回过神来,他出使丘宁国那年,除了太子苏宸辙,还有七八个皇兄皇弟在世啊,如今竟然只剩定王一个?
这定王又是哪一个?
苏宸辙为了登位,竟下如此毒手,残害手足?
冷风从窗外吹进来,苏宸璋打了个寒战。
“年前鹿隐国出了件大事,想来你也不曾听说。”店伙计抖着腿,吐掉嘴里的瓜子壳,道:“听从鹿隐国来的客商说啊,鹿隐国的太子死……呸呸呸……”
大年初一不宜说死字,店伙计连呸了好几口,觉着将晦气呸掉了,才继续道:“鹿隐国太子没了,五皇子大婚之日啊,新娘子也没了,你说这倒霉催的,想来鹿隐国老皇帝这个年,过得有够糟心的。”
苏宸璋灌了一口冷茶,强自冷静下来,又听店伙计道:“对了,前几日啊,有位打尖的游侠说,说什么魇灵入世了……”
“什么?”苏宸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从条凳上跌下来。
店伙计又睨了他一眼,“怎么,你也知道那玩意?”
“听村里老人说起过。”苏宸璋再次灌了一口冷茶。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23916/636532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