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徽双目通红,“温若棠,你变化真的太大了,从前的你,哪里讲得出这样头头是道的话。”
“所以你明白了吗?人总是要成长啊。就算你不爱去书院,总也读过书,书里的道理你比我更清楚,还是那句话,生为男子,纵然不能为国为民顶天立地,也要自己养活自己,让爹娘安心。”
“爹娘爹娘,你只知道拿大道理说我,你可知道我爹娘是什么模样?你可知道我家中是什么模样?就算我想有出息,这个家也会给我拖后腿!”
温若棠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温和了些许,“我从前看过一篇……话本,里面有个叫贾探春的姑娘,说过这样一番话,‘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立出一番事业来,那时自有一番道理’,连姑娘家尚且渴望脱离家庭影响,自尊自立,你又为什么不行?”
陆清徽无言以对。
温若棠说完,拉着左溶溶上了马车,令小厮出发。
如果陆清徽始终不能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只把希望寄托于娶一个贵女,说再多也没有用。
眼见着陆清徽被远远甩在后面,左溶溶终于轻松了下来,随口就道:“还好之前我哥教过面对陆清徽时该怎么说话,之后又怎么不承认,不然非得陆清徽他缠上不可。”
“季忘归?从你故意和陆清徽接近开始,你说的所有话,都是他教你的?”
“当然了,我哥很厉害的,他甚至连陆清徽会说什么都想好了,就让我一口咬死从未承诺过他。”
温若棠嘀咕,“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明白,我和陆清徽如何,与他季忘归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这事儿到头来与我哥有什么关系?他怎么那么上心?”左溶溶也摸了摸光洁的额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温若棠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季忘归另眼相待的地方,便说:“我猜,是你与我交好,他怕我和陆清徽成亲后就不能陪着你了,更何况我爹爹又是他师父,这等举手之劳,他想帮也就帮了。”
左溶溶很容易就被这个解释说服,转头又想起另外一事,颇感兴趣地问:“若棠姐,你刚刚说的那个话本叫什么名字?那姑娘是叫……贾探春?有这样厉害的女子,我也想看看。”
温若棠答道:“其实不是话本,是一本被后世封为神作的书,叫《红楼梦》。”
“红楼……梦?没听说过。”
“我是偶然看到过孤本,现在也找不到了。”温若棠怕她继续追问,赶紧转移话题,“你再说说宫宴的事吧,为什么我和母亲也要去?”
左溶溶“哦”了声,把自己知道的都吐露出来,“这次宫宴不是在宫中举行,而是在圣上和娘娘们避暑的甘泉宫,所以没那么多规矩,皇后娘娘说,一是想召我过去瞧瞧,二是也看看如今年轻的女孩子们。”
“年轻的女孩子们……”温若棠立刻意识到什么,“是为了选妃?还是选宫女?”
左溶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哥说,他也受召一起去,就算皇后娘娘要留下我在身边伺候,他也会想办法帮我拒绝的。”
温若棠点了点头,不免有些忧心。
左溶溶有越国公府帮忙,自然不怕把青春耗在宫里,但将军府本来就面临着鸟尽弓藏的局面,她温若棠对于宫里各位主子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要白不要的人质。
更何况温家人护短,那是出了名的,她这个小女儿正好就是温家上下最大的“短处”。
老天有眼,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回,真的不想入宫和那么多女人争抢一个老男人,更不想嫁给某个皇子——夺嫡成功了就要面对他的三宫六院;夺嫡失败更惨,直接被打被杀或者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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