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嘴呕吐的身影转过来,伸手指着面前少女,“你……你,我要去禀告家主,你不是五小姐!”
少渊也不阻止,任由她拉开房门,徐徐开口:“这毒,普天之下,只有我手上有解药,你大可以迈出这个院门试试。”
冲出去的身影徒然顿住,小桃转过身来,神情在瞬间灰败下去,面上神色扭曲,身体也渐渐扭做一团,啃食血肉的疼痛感自身体每一寸肌肤传来,逐渐淹没理智。
她张口想喊,喉间吐出的,却尽是呜咽之声。
白色裙裾在眼前展开,少女微微俯下身子,笑意亲和,然而这样的亲和落在倒地之人眼中,却是深深恐惧。
“痛吗?”
地上蜷缩的身影不住点头,疼,太疼了。
“还跑吗?”
不,不跑了。
又过了十息功夫,眼看地上之人已经汗湿了衣裙,少渊掌中递出丹药,“吃了。”
蜷缩疼痛的人毫不犹豫,爬起身子抓起她手上丹药,囫囵吞咽入腹。
此时此刻,比起身上的疼痛,其它皆是无关紧要之事。
疼痛逐渐散去,小桃从地上爬起身子,再没有丝毫放肆。
少渊看看外头晴好的天色,眯起眼,她其实不大愿意如此行事,但是如小桃这样的人,不用非常手段,她总会有一有再。
若单单只有她一人也就罢了,院子里还有个眼神不好的人,她又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又是一桩悔恨。
“解药我会定时给你,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事,但你若是三心二意,此毒穿心裂腹而死。你也可以出去找药师看,看能不能有药师,能解了此毒。”
小桃双膝触地,向上表忠心,眸光真诚,“小姐明鉴,小桃再也不敢了。”
吩咐了小桃看护韦姨娘,少渊这才放心的翻过院墙。
这种爱惜小命,贪念尘世的人是最好掌控的,怕就怕在,若有一日,遇上那不惜命,不要命之徒,那才真真是让人伤脑筋。
她从前在无相殿,虽然没有一人胆敢往她头上骑,可对于御下之事,几位神官早已对她细细教学,对于整治人这一列,她仿佛是无师自通。
自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玉扳指,戴入指节,再从偏巷中缓步而出的,已经是一个不辩容颜的少年。
头上幕篱垂下白纱,一直垂落臂膀,遮蔽了路人窥探的视线。
此处地处偏城,往来多为修士,奇装异服之人数不胜数,对少渊此时打扮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都惊叹于眼前少年一身风姿慵然,不知是谁家出门历练的公子。
独自行于长街之上,引来往路人频频侧目。
小桃说,她身上的丹药,便能换取俗世中行走之用的金银钱帛等物,而要兑换,需得前往城中姜氏拍卖行。
甫一听见这姜氏二字,少渊脑海中下意识便浮现出一张极端秀气的面孔来,甩掉脑海里的面容,看着面前建筑华丽的拍卖行,抬脚迈了进去。
门前小厮伸手拦下她迈出的步子,“公子,是买物还是卖物?”
“卖。”
小厮将她领到柜台前,同柜台里的掌柜搭过话又转身向门前去了。
“小公子要售卖何物?”掌柜笑容恰到好处,疏离客套,却又不显得十分生分。
少渊抬手递出瓷瓶,简洁明了:“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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