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就算他能做主,他敢么?别忘了,他们在重组之前可是欠了一大屁股债呢,但凡他敢让出一个点的居间费拿去做人情,明天他就可以下课了。
叹了口气,赵铭城的脸上一脸悲苦地岔开了话题:“覃总啊,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国企生存真的很困难啊,许多单位都欠了职工快一年的工资了。”
“原本他们还指望着这几笔单子能够让他们喘口气,结果做完了才发现,根本赚不了两个钱;再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撑不住的,”
“哎~看到那么多国有资产即将流失,看到那么多职工又要面临着下岗,我的心很痛啊!”
“我虽然跟覃总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看的出来,您是个有着家国情怀,重情重义的人;国际贸易利润的丰厚众所周知,只需要您在指头缝里漏出来那么一丢丢点利润,那些国有资产就有救了;”
“所谓布小恩而获大义,人之美矣!只要您能帮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我相信他们以后必有厚报!”
覃鑫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在受到杨铸投过来的眼色后,一脸的严肃:“赵总,可能您不太清楚,国际贸易虽然看起来利润丰厚,但是其中的隐性成本是很高的,长达数年的渠道开拓的艰难过程不是每一家公司都能坚持下来;”
“而远洋运输过程中的风险更是不足为外人道矣;任何一点点的差池或者意外,就会让我们数千万的货品血本无归!”
“因此,承担了那么多成本和风险的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利润去激励员工和股东,怕是明天就会分崩离析。”
说到这,覃鑫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而且赵总,我们的采购价都是参考了其它地区国企的近似成本而制定出来的,”
“如果中间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话,我想我们给出来的价格在刨去你们5%的居间费后,那些单位依旧留有4%~6%的毛利。”
“这么大的一笔订单,又是全年性质的,只要不低于3%的毛利,足够让一家中小型国企活的好好的。”
“这么说起来……赵总,该不会是那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一口下个胖子吧?”
听到覃鑫在定价时,竟然连人家的毛利率都考虑进去了,而且还估的八九不离十,赵铭城顿时有些傻眼,好半晌才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覃总,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些企业由于债务负担过重,职工们没有生产的积极性;如果双方不能达成共识的话,我怕后面的单子很难按时按量地供货啊!”
覃鑫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赵总,我再强调一遍,我们的采购合同是跟你们希望集团签订的,如果到时候违约,你们是要按照合同做出赔偿的。”
“而且据我所知,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完全不适用于合同里的任何免责条款……您总不能可能煽动那些单位的职工搞罢工吧?虽然那的确属于不可抗力因素,但我估计您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赵铭城老脸一红,他的确想用这个法子来威胁威胁覃鑫,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破了。
于是手里面本来就没什么牌的他只能软下来:“覃总,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大家以后都是三点一线的同盟,人家既然有困难,那么您就帮衬着点嘛,我在这里保证,他们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看着赵铭城一脸赌咒发誓的样子,覃鑫忽然起了调侃的心思,于是一脸沉重:“赵总,本来呢,我这人爱交朋友,就冲着您刚才那句话,让就让点利了,反正也算不上什么大钱!”
赵铭城面色复杂,既然有“本来”,那么一定就会有“但是”。
果不其然,覃鑫重重叹了口气:“但是呢,您今天翻了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严重到我根本没法子帮你的错误!”
赵铭城一惊:“什么错误!?”
覃鑫惋惜地摇了摇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啦!”
“这下好了,别说给你们荷花城那些企业让利了,整个荷花城地区的单子都有可能被取消!”
赵铭城大惊:“什么!?”
覃鑫撇撇嘴:“当初合同上可没写一定要在荷花城采购,齐鲁这么大,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那么点东西哪哪不能采购?”
赵铭城仔细分辨着覃鑫脸上认真的表情,恍如被雷劈中,好半晌才声音有些干涸地问道:“覃总,您能告诉我,我到底得罪了谁么?”
覃鑫嘴角挑出一抹诡异的弧线:“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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