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目下却空无一人,他躺在一张床上。头顶悬着的是白色的帐顶,屋内摆设极其简单,方桌小凳再无其他。
他口干舌燥想要喝口水,却怎么也起不来。
此时木门轻轻被推开了,他终于看到了师父,那并不是一个幻影。
溪山真人道:“莫要乱动,你伤的很重。”
归云看着昔日的师父又来到身边,不觉眼眶一红:“师父,真的是你,不是做梦!”开口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溪山真人给他喂了些水道:“别说话了,好好歇着。”
归云便不说话了,许久他道:“师父,人死了会去哪里?”
溪山真人诚实答道:“一般会进入地府等待轮回转世,也有执念深重无法转生的便在阴间游荡,或许吧,没死过,说不准。”
归云又道:“师父其实你不该救我的,我挺想跟他们去的。我们说好了的死生都在一处。”
溪山真人道:“你们又不是夫妻,还要生同衾死同穴?你可知道为何他们四个会舍命护你?”“他们想让你活着。他们把生的希望让给了你,你便想这样糟蹋?真是……”他似乎越说越气,语气都急促了起来。“一切皆是定数,就像夏州国覆灭,炎灵无法飞升,你不该死一样!”
归云扭头看向他,眼神里染了无尽的怨毒道:“既然我不该死,那我便要报仇!我定要杀了他为他们报仇!”
溪山真人看着这样的归云一阵心惊肉跳,稳了稳情绪才又道:“哎,不要胡思乱想了。这里是梁国边界的一个小村庄,相信炎灵的手不至于伸到此地,你且好好养伤吧。”
归云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伤势总算好了些,能自己下床稍稍活动了。
这日,溪山真人一早出门直到日落西山都没有回来。归云隐隐觉得师父兴许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日一位老农给归云送来了吃食。此人十分高大,留着络腮胡,须发皆是花白的颜色,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
他进到门里见了归云也不奇怪,笑道:“哎呦,您醒了,快来吃饭吧,肯定饿坏了吧?”边说边把两样小菜一碗米饭摆上方桌。
归云戒备地看着他道:“你是何人?”
那老农一拍大腿道:“你瞧瞧忘了自报家门了。我姓许,你叫我老许就行。你师父,是你师父吧,就是叫溪山的那个?他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照顾一阵你的伙食,其实照应些吃食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两?我就住在你隔壁,若有事随时找我来便是了。”
那老农说话风风火火,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话说完饭菜送到便自顾自的走了。
归云呆呆的想,师父把他丢下了,他到底还是不会带着他。也对,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嘛。
没有师父也好,省得他又念什么一切皆有定数,皆有因果,听着就烦。
岂料刚刚出门的许老伯又回来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归云道:“你瞧瞧我这记性,你师父给你留了信的,忘记给你了。”
归云立即接了信打开看信去了。
许老伯看着此人不言不语,脸色很臭,识趣的自己走了。
溪山真人留书道:“为师另有要事先行一步,已托人照顾你是饮食起居。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想着去找回尸体,百年之后都不过一具白骨一捧黄土罢了,不必介怀。”
“至于报仇......仇恨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可若我让你现在放下仇恨,恐怕也是痴心说梦。为师只希望你能继续修行,早日飞升。至于其他飞升之后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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