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第二日的深夜,唐府有人却迟迟未眠。
舒樱的母亲顾雅卿,气定神闲地取下耳坠钗环,烛光映衬下的铜镜中,依旧可以看清身后唐傲天焦急踱步的身影。
她梳弄着自己依旧乌黑如墨的长发,虽然背对着唐傲天,可却将他的心事看了个透。
顾雅卿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悠闲地说:“夫君,时辰不早了,早些洗漱安置了吧。”
唐傲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碎碎念叨:“舒樱这丫头,只要一罚她跪祠堂,不出一天,保准能弄出泼天的动静,怎的这次两日了竟然如此悄无声息?”
顾雅卿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自主地笑了:“是你每次非要唱红脸,动不动就让她跪祠堂,如今你倒是比我还着急了。”
唐傲天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微叹一声:“女儿肯定是要宠着的,但是不能没有原则和底线,她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
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顾雅卿将他硬按到桌前坐下,轻柔地替他按摩着肩膀,还很附和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舒樱性子野,动不动就闯祸,就应该动真格,让她吃点皮肉之苦,她才能长记性。”
唐傲天不以为然,心疼的不行,“女儿家家的,终究细皮嫩肉,她要是个小子,我就不知道抽她多少鞭子了。”
“每次闯了祸,都说要让她好好反省,可每次绷不住的人是你,每次去祠堂放她出来的人还是你,偷偷给她带吃食的人更是你,你以为没有你的首肯,两个儿子敢给她塞东西嘛。”
唐傲天感觉被自家夫人削了面子,有些无地自容,还强词夺理为自己解释:“女儿虽然爱闯祸,可又没冤枉好人,她打的人不是泼皮无赖,就是横行霸市之人,这种人本就该打。”
顾雅卿哭笑不得:“可她终究是女子,整天打打闹闹的,以后哪个婆家还敢要她?”
“没人要我们就养她一辈子,我就不信我们唐家还养不了一个女儿。”
唐傲天端着架子,口是心非,三催四催地,就想让顾雅卿去祠堂接女儿出来,可顾雅卿就是不去,还故作淡定:“夫人我就恶人当到底,我就是不去,我就要女儿改改性子。”
顾雅卿废了好大劲,才把他安抚好,刚躺下不到半个钟头,唐傲天以为顾雅卿已经睡熟了,就披了件衣服蹑手蹑脚偷偷溜出卧房来,向祠堂的方向走去。
此时,祠堂,舒樱正躺在鹅绒软垫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吃着糕点,看着房梁发呆,好不惬意。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舒樱以为是自己耳朵好使,殊不知是唐傲天故意制造出的声响。
吓得舒樱猛的一下坐起身来,赶紧把吃的和软垫藏进了香案底下,有模有样假装虔诚,恭恭敬敬地跪在唐家列祖列宗面前。
听着祠堂门被推开的吱吱声音,舒樱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笑意,肯定是爹心疼了,来接自己回去。
随后身后便传来唐傲天冷肃的声音:“你可知道错了?下次还敢不敢这样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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