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喂舒樱喝完了苦涩的药,看她眉头紧皱,就往她嘴里塞了几颗甜甜的蜜饯,用帕子帮她擦拭干净了嘴角残留的药滴。
终于把她哄睡着了,盖好了被子,晚棠也连连打着哈欠,今天都在太后宫里守了一天了,真是累得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本来打算去殿外唤灵儿和梓溪来这里守着,可谁知一抬头就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舒樱忙打起精神来,向独孤煜行礼。
独孤煜免了她的礼,目光还时不时的越过晚棠的肩膀,有意无意偷瞄几眼床上睡着的舒樱。
晚棠道:“舒樱已无大碍,皇上不用过分忧心。”
“无碍就好,今天你也累着了,朕让太后身边的刘嬷嬷在慈宁宫给你收拾出了一间厢房,你回去好好休息。”
确定舒樱没有任何危险,独孤煜在这里,自然也不用担心舒樱的安危,晚棠只好行礼退了出来,回了慈宁宫。
独孤煜轻坐在床边,第一次这么安静地看着舒樱,她平日里那么闹腾的一个人儿,此时此刻整个人却蜷缩成一团,看着怪可怜的。
*
晚棠并未叫任何一个宫女随行,独自一人走在回慈宁宫的宫道上。
那万籁俱寂的宫道漆黑而漫长,脚踩在地砖上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那影影绰绰的烛光照在朱红的宫墙上,映出了晚棠悲伤的影子。
对晚棠而言,所有的安慰和笑容都留给了自己最亲的人,留给自己的,只有刺骨的清醒和万事不能的无奈。
晚棠从袖口中小心翼翼拿出被自己揉的皱皱巴巴的纸团,上面的那首相思诗早已经深深刻在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再把它小心翼翼地收回到袖口之中。
即使沈儒风成了新科状元,即使他几次表明心意,可太后没有发话,晚棠又如何能给沈儒风一个肯定的答复呢。
如今太后寿宴在即,自己的婚事就像是被公开贩卖的猎物,价高者得,每每想到这,晚棠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走着走着,由于太过于出神,晚棠一不小心崴了脚,掉进了青石小径旁的荷花池中。
幸好池水尚浅,晚棠也懂些水性,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喊一声救命。
只是淡定地擦干净了脸上的水珠,一点一点挪到了岸边,自己艰难地爬了上来。
晚棠全身早已经湿透,只好强撑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用力拧着衣服上的水。
“深夜出行,怎的连个宫女都不带?”
晚棠闻声望去,唐祁正盯着自己看。
晚棠压下了心头的烦闷,挤出一丝笑容,苦笑道:“整日乌泱泱一堆人围着,现在好不容易有自己独处的时光,哪里舍得叫旁人打扰了去。”
唐祁眼中的心疼甚是明显,只不过晚棠只当他是哥哥,便以为这只是哥哥疼妹妹的人之常情。
唐祁靠近了些,做出下蹲的姿势,“上来吧,我背你回慈宁宫。”
晚棠摇摇头,一个劲地拒绝:“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只是湿了衣衫,没那么娇气,自己能走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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