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说出自己计划,便是五百骑兵前去接阵,咬一口便走,羌人必然来追,宋军步兵在宗哥谷口迎接,盾牌兵在前,弓兵在后,敌军敢来,便用箭雨伺候。
这个不算计策,宋军和游牧民族作战,从来都是如此,步军结阵,吸引对方骑兵来冲。对付西夏骑兵还要挖陷马坑,淋猛火油,前面安排钩镰枪,刀斧手。
对付吐蕃,宋军不要太大胆,宋建国以来,和吐蕃正面对抗,还从来没输过。至于河湟几次易手,乃是高层决策失误,非战场之过。
同理,游牧民族对付宋军进攻也是老一套战术,无论是哪一任皇帝,要进攻游牧民族,初战必然大捷,随着队伍纵深,后勤补给线拉长,劣势就开始明显,敌军骑兵往往会绕过宋军主力,切断补给,而后骑兵机动骚扰,让宋军陷入两难。
追,追不上,守,他们不来,退,他们就追,饿上三四天,人困马乏,就成了对方口中鱼肉。
真正的骑兵纠缠对抗战术,是到了岳飞韩世忠手里才发扬光大,在此之前,宋军战术重心始终在防御。
王汉的计划,在王猛看来有些冒险,五百骑兵去诱敌,万一被吃了呢?
在王猛眼里,步兵不值钱,大宋别的不多,就是人多。但骑兵不同,宋在王安石变法前根本没有什么成建制的骑兵,全军骑兵只占二三成,且,骑兵中有半数以上无马,最恶劣时候十个骑兵只有两匹马,这叫什么骑兵部队。
近几十年大宋经济突飞猛涨,从番邦外族手里弄来不少好马,经过几十年的繁衍培养,总算有了正儿八经的骑兵部队,占据了禁军一半军费,和西夏的战争也开始处于上风,一改大宋积贫积弱的现象,实属不易。
宋军骑兵总人数在十万,除去京城常驻的三万,分配到西边各路也只有几千,秦凤路,熙河路,延庆路,鄜延路,河东路,以及和辽相邻的其他各路,到手能用的只有几千。
年前下湟洲那场大战,能凑出一万骑兵,已经是童贯和王厚的全部实力,若是被吐蕃吃掉一部分,被西夏瞄准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王厚让王猛牵制多巴罗,只给一千骑兵,从军事上说,属于苛刻,甚至有陷儿子于死地之嫌疑。但越是如此,越是显得王厚老谋深算。他对儿子都是如此严格,其他将领那有不服?
事情最坏,是王猛灰头灰脸地逃回去,虽然无功,命却保住,王厚也知道,儿子不是领兵打仗的料。假若王猛能顺利完成任务,那就厉害了,王厚走到众人面前也能昂首挺胸,得意洋洋,过个十多年,自己是老王相公,儿子是小王相公,也打个王家军的声势,比他种家军如何?折家军又如何?
王厚心思,王猛焉能不懂,所以此战求稳,最好的办法就是僵持,缠斗,自己兵卒不少。非要少,步兵可丢,骑兵不丢,为主力部队赢得战机,便是任务胜利。
论史实记载,王猛出兵宗哥川,被吐蕃一击便溃,自己带了骑兵出逃,后面是童贯带领高永年以一万兵力下宗格,大败多巴罗。王猛因为表现太过平庸,史书上甚至都懒得记载。
眼见王猛担忧,王汉道:“吐蕃弓箭射程最远二百步,再远就没了力,我军弓箭有二百五十步,不会发生缠斗。再有,吐蕃战马精料吃的少,不如我军战马持久,真正要逃,他们追不上。”
王猛沉思少许,认为王汉说的有道理,宋朝弓箭天下第一,弓乃是军器之首,从上到下无论何种兵种,都是以弓为首要武器,弓马娴熟弓马娴熟,要做骑兵,必须要过射术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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