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王汉长话短说,“师兄,我今夜来是想告诉你知,你不能高升,是陆谦的缘故,与他人无关。”
林冲不理解,“怎么会是陆谦,多年来,一直都是他在帮衬我。”
王汉摇头,“我不是他表弟,昔日托他帮我找门路,给了二百两银,结果他使诈让你打我,这样的人怎么能信任?”
一番细说,林冲吃惊,“是这等缘由?”满面的不信,想了想,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帮他许多,他也帮我许多,他该不会害我。”
王汉道:“太祖和高宗还是亲兄弟呢,烛影斧声如何解释?”
说的林冲脸色大变,不知如何回答。
王汉笑笑,继续道:“人心隔肚皮,陆谦自己能做虞候,他就真的没办法帮你升职?你自己想,换做你是虞候,想要全力帮扶陆谦,你会如何做?”
林冲这才恍然,眼睛睁的巨大。
王汉从怀里拿出两根金条,放在桌上,“师兄,我敬重你的为人,欣赏你的武艺,也无其他事物能表达内心敬仰,些许身外之物聊表心意,希望师兄能用上。”
两条黄金一百两,合计银钱两千贯,林冲大惊,慌忙推脱,“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王汉道:“这是师弟的心意,师兄若拒绝,师兄弟显得生份。”
林冲坚决不要,道:“情分归情分,钱财归钱财,我的俸禄够用,怎么好要你的钱使,养成奢侈性子却不好。”
王汉见状便知,林冲是个忠厚性格,且带有一股傲气风骨。也难怪他最后会落得个呕血气死的下场。这样的人有大义,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麻烦他人,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悲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汉眼见如此,心里知道,除非自己能把陆谦的丑恶嘴脸揭露给他看,不然他是不会相信陆谦会害他。可是要怎么揭露陆谦呢?自己明日就要离京,不然被官家知道自己迟迟不走,与自己无益。
不如今晚就杀了陆谦,以绝后患?
那样林冲又怎么知道自己苦心?
想想摇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当下道:“师兄好风骨,师弟这里还是要劝一句,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防人之心不可无,师兄日后千万小心陆谦,此人善钻营,见利忘义,你要提防。”
林冲虽然忠厚,但也不顽固,王汉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微微颔首。
两人又闲聊两句,王汉告辞。
也不知是历史注定,还是王汉使然,林冲好好个忠良武夫,不善交际亦不善钻营弄权,却因为这一遭,生活轨迹变了。
王汉临行前,骑快马到禁军殿衙,面见高俅,对高俅道:“此番为避嫌,岳父调我离京,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先前和殿帅讲过的强军之法怕是荒废,特意为殿帅推荐一人。”
高俅大喜,“是谁?”
王汉回答:“是东城禁军所的枪棒教头林冲,他也是周侗弟子,功夫了得,性情忠厚,是个将才。”
高俅闻言皱眉,“豹子头林冲?”
王汉听了便知,“殿帅知道他?”
高俅点头,“听闻多次,此人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我曾多次想要抬举他,却不知趣。”
王汉就傻了眼,眼珠转转,道:“我这师兄性子是有些孤僻,平时独来独往惯了,但是个面冷心热的忠良,俗称刀子嘴豆腐心,殿帅莫要听他人闲言,是好是坏,你见过便知。”
高俅微笑,“既是令武推荐,那便绝不会错。”说完揶揄地笑,“令武啊,不是我讲你,封妻之事,却是你办错了,个中原因你该明白,再仔细斟酌斟酌。”
王汉面色无奈,“嗨,事已至此,只能尽量立功,争取给岳父一个交代。”
高俅摇头,啧啧,“难啊,如今吐蕃已平,西夏国力不足,预计三两年都不敢犯境,无战事便无军功,这两三年内,众人都要看蔡相笑话,你让蔡相如何想?”
不说都好,说了王汉也窝心,这回真是玩脱圈,把个蔡京想的太简单,当下面有苦涩,无奈。
高俅呵呵道:“此事要解也简单,封妻荫子,封妻没能让蔡相舒服,你便要在荫子上面下功夫。”
如此一番说,王汉恍然大悟,难怪蔡京逼着自己和李清照分离两地,这是让蔡湘赶在李清照之前生儿子的意思。皇家子弟长子受荫补,即便将来不学无术,也能为官。再凭借蔡京的权力影响,升为高官轻而易举,也会成为蔡京权力圈子的中坚力量。
老谋深算啊老谋深算,王汉这才懂了,看来,自己还得尽快跟蔡湘圆房才行哩。
高俅还在旁边笑道:“如今天下太平,官家要建延福宫,有马放南山之意,三两年内无大战,你便无法回京。想回京,只有这个法子可取,你儿满月之日,便是你回京之时。”
说的王汉连连拱手,口称感谢指点,心却道:不愧是能在各位奸贼中如鱼得水的人物,高俅这脑子,可以。
至此别过,王汉回家收拾了行装,带着丫鬟仆人,赶着两辆马车,一路向东。
出了曹门往回看,东京城墙在烈日下高大宏伟,只是城头上的禁军士兵,看着陌生,让王汉心里惆怅。
东京啊东京,早晚老子还要回来。如此想着,王汉伸手拉蔡湘入怀来,蔡湘一脸娇羞,面红耳赤,小声曰:“官人莫闹,天未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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