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切安顿好,王汉便打马上路,至于县衙那边,那范文程巴不得他不去,也懒得问。
王汉走后,花荣不敢忘记叮嘱,依然每日勤学苦练。王汉告诉他,箭术分为三种境界,第一重境界是指哪射哪,第二重境界是看哪射哪,第三重境界则是想哪射哪。
指哪射哪为站桩式射击,靶子那么大,次次中靶便是成功。看哪射哪就有了走位意识,可以不用瞄准,抬臂就射,但射必中。等到想哪射哪的时候就是凭感觉,或骑马,或跳跃,或立或站,搭弓便射,看都不看,都是百发百中,练到如此地步,才算成功。
花荣听的一脸茫然,前面两重都好理解,最后一重有些玄幻吹嘘。
王汉也不解释,从腰间拿出箭镞,掂两掂,猛地扭腰一声疾,墙根下一只老鼠被订翻。
花荣立时惊呆。
王汉笑道:“这便是想哪射哪,并无其他技巧,娴熟罢了。”
至此,花荣对王汉佩服的五体投地,日夜练习箭术。要做到站桩式射击百发百中简单,但要做到移动式的指哪打哪就有些困难,花荣需要不停地移动来完成射击,练熟之后,院子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开始往城外林间发展。
这一日,花荣向主家娘子告过,说要去林间猎兔回来给主家娘子改善口味,主家娘子身边的丫鬟秋玉多嘴,道:“听说城西树林有白狐出没,昨日庙会见到有人卖,要价太高,大娘没舍得,你若有本事,便去猎只白狐回来。”
花荣也是少年心气高,也是想在主家娘子面前表现,自然满口答应。
蔡湘也是个玩闹性子,知道花荣的好箭法,便叮嘱道:“真要见了,千万不要伤他皮毛,我要做个帽子。”
花荣便道:“主家放心,我用小箭射他眼睛,保管不伤他皮毛。”
到了城西树林,花荣便由着性子撒欢,见物便射,有中的,也有不中的,中了欢喜,不中便懊恼,玩了半晌,天色渐晚,花荣将两只燕雀放血挂在树上,引诱动物来吃,期望能见到一只白狐。
但狐狸这种生物,本是昼伏夜出的狡猾物,哪能轻易上钩。花荣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有些困乏,便倚在树干上打盹。
却不料,一只三角烙铁头斑斓大蛇从远处出现,慢慢悠悠,悄无声息,潜伏到花荣依靠的树干上,盘踞不动。
蛇只能看到移动目标,且多数不会主动攻击大型生物,它只攻击它能吞下的猎物,但被人惊扰则是另当别论。
也是巧,花荣正打瞌睡,听到有金属碰撞的怪声,从梦中醒来,慌忙张弓搭箭,胳膊一抖,吓到烙铁头,二话不说,大口张开咬将去。
没咬到别处,咬在花荣屁股上,痛的花荣啊呀,慌忙用手捞,抓了烙铁头在手,人瞬间吓懵逼,双手无意识乱打,口里无意识乱嚎。
烙铁头被摔在树干上,花荣自己也感觉不妙,仿佛右边屁股里面被用火烧,痛的哭嚎,连声说:“糟糕糟糕,要死在此处。”
也是花荣命不该绝,不远处有个人听见他叫唤,匆忙赶来,是个三十左右的黑矮汉子,眼见花荣躺在地上哭嚎,便问:“小哥儿嚎什么?”
花荣哭道:“我被毒蛇咬。”
那汉子这才看到地上一条长虫,还未死绝,正在缓缓地扭,二话不说,抽出腰刀斩为两半。又问花荣,“咬在何处?”
花荣泪流满面,转过身,指着屁股。
汉子见状先吃一惊,而后沉色,“不妙,要尽快去除毒液。”不由分说,用刀挑破花荣裤子,亮出小伙子的小白臀,此刻已经是巴掌大的一处乌黑。
汉子道:“小哥,我要割个伤口,让毒血渗出,你要忍住。”
花荣惧怕,“哥哥,要割多大?”
汉子道:“不大,不割你命便没了。”说完手起刀落,将花荣皮肉割开,黑血外溢,已经凝固。
花荣再次放声哭嚎,汉子也不松手,让他坚持,用手把周围黑血往外挤,但并不容易。汉子急了,盯着花荣后臀,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救人要紧,也不管其他,低头下去,凑着伤口吸允……
花荣正哭嚎,感觉后臀突然发麻,冰凉,扭头看,登时止声,再也嚎哭不出。
汉子连续嘬了十多口,花荣的后臀青黑才彻底不见,化作通红一坨。汉子最后一口,吸的全部是鲜血,这才住口,吁吁道:“你的命保住了。”
说完,又去四处找,找到解毒草,放在自己嘴巴里嚼,嚼完了贴在花荣后臀上,给他包好。
花荣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想要跪下拜谢,却是全身无力,只好口头道:“大恩不言谢,敢问哥哥高姓大名?”
汉子呵呵笑,“兄弟严重了,我叫宋江,是这旁边宋家庄人氏。”又问花荣,“兄弟哪里人?怎地郓城以前没见过?”
花荣才从鬼门关里走一遭,脑子都是木的,随口回答:“我不是郓城人,前阵子才随赵令武赵将军来的郓城。”
宋江这才了然,“原来是名将家人,失敬失敬,赵将军剿灭雷泽山贼寇之事月前已经传遍郓城,宋某一直想要拜见,不得机会,却没想到,今日在此间遇到兄弟你,实在是缘分。”
话说完,眼见花荣站立不稳,宋江上前搀扶,口里忙道:“不忙走,不忙走,蛇毒凶猛,要缓缓才行。”
花荣拱手,满面诚恳,当即下拜,“多谢哥哥救命之恩。”
宋江却将他托住,爽朗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又见花荣站立不稳,脚步虚浮,宋江又道:“不好,怕是还有余毒未除,你切莫慌,我背你去庄内找大夫治疗。”
说完,也不管花荣如何拒绝,宋江只将身子一矮,背了花荣,一步步往宋家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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