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朗,练武场被清空,子弟们都放了假,围起的比武台此时一段婀娜的舞姿摇曳着,随着阵阵锣鼓声响,琴瑟和鸣,切磋会正式拉开帷幕。
围在比武台外的人群各自扎营分开,但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甚是喧嚣。
一个个子弟扯开了嗓子为自己宗门的子弟叫好,或者拉帮结派的,或者独独嘲讽其他家的,这种事情随处可见。
哪有什么肃穆的情况,这本身就是一场热闹的盛事。
刑霄霄与提剑的比试时间还早,咱们要按照场次来,与白迢月的比试在下午。趁着苏季如厕的功夫,他扒拉着人头,就跑过来找白迢月。
刑霄霄那张脸是格外惹人注目,虽然围在白迢月身边的上清子弟都看着比武台上,可是也立刻瞅见了刑霄霄。
赵延松得知白迢月与苏季这关系的时候,还准备找白迢月问个清楚,但是吃了个闭门羹,根本抓不住人。此时见刑霄霄过去,他也追了去。
“白迢月,走,找你有事。”刑霄霄扬了扬脑袋,颇有叫嚣的意思。
“有什么话在这里不能说?”提剑扭头看刑霄霄一眼,略有些防备的看着跟过来的赵延松。也不知道刑霄霄要搞什么幺蛾子。
“白迢月,有些话和你私下聊聊嘛,咱们现在关系都这么亲近了,我还能害你?”刑霄霄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我还真是想害你!
白迢月与苏季的事情也算是众所皆知了,白迢月也成了众矢之的,至少那些与苏季原本作对的上清子弟已经时不时嘲讽白迢月几句了,虽然后者没太放在眼里。
但是刑霄霄这话也彻底激怒了这一群人,她们不去找刑霄霄的麻烦,直接针对白迢月。
“都说白迢月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真是没错,如今勾搭上了苏季,怎么还有脸在上清呆着?”
那修为比白迢月高的也大有人在,也就胆敢当着面往她饭碗里放点脏东西,往她住所塞点脏东西,白迢月确实有那么一点烦不胜烦,特别是昨夜进屋一躺,突然发现床都是湿的。
夏月影和周挽风不会干这种事情,暂时这般猜测,但是这样胆大妄为的,不过是没有被抓了现行。
白迢月也不想自己总是惹是生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就连此时大庭广众之下被骂,她也毫不反驳。
可提剑忍不了。
“你们这不是叫别人看笑话?一个个不知道怎么想的。”提剑皱了皱眉,这些聒噪刻薄的女人是真讨厌。
人声鼎沸中尤为刺耳的讥笑声声入耳。
“自己就是个笑话,还不让别人看了?”
“她这做了什么事情了?和心爱之人两情相悦有错吗?”刑霄霄火上浇油。
总之白迢月在上清的日子不好过,他就开心。
迫于压力,两个人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呢?
这些人叫嚣着,站在宗门的立场上排除异己,说白迢月心怀鬼胎,就连白芙也不好站出来袒护什么,就算维护了,众人还是一个意思,只会孤立白迢月。
这一点,刑霄霄等着看热闹。
赵延松静静地观察着白迢月的意思,他心里头还是疑惑着,他听赵柔的想法是,这白迢月跟苏季肯定还有其他猫腻,说什么真心?还真是开玩笑呢。
但是苏季和白迢月有什么秘密能瞒着刑霄霄呢?你看他现在这故意找事的样子,嘴上说自己和白迢月都快成一家人了,但是锣鼓听声啊,他还能不知道刑霄霄那小九九,现在巴不得扒了白迢月的皮呢。
“是啊,我也是为难,你说苏季非我不可了,我能怎么办?看他可怜呗。”白迢月似笑非笑的扫视着刑霄霄,后者心里头更气了,但是咱们是来好好说话的,不气!
“走吧走吧,有事找你。”
“我们懒得搭理你!”提剑横插一脚。
这让刑霄霄火冒三丈,真不知道他给阿云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迢月目光一闪,总觉得今天的刑霄霄还挺有‘忍辱负重’的意思,他这火爆脾气开始隐忍了?
白迢月瞧着新奇,也就有心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走吧。”
溜达到一旁,刑霄霄也是开门见了山。
“白迢月,你知道苏季为何不喜欢这般可爱聪颖灵动的林歇云吗?”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要当我不想听了又追着我说。”
我!……刑霄霄闻言这嘴巴仿佛被吹鼓,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咬牙说:“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他之所以不喜欢这门当户对的婚姻,无非是他心中另有他人,他真心爱慕的那个人可不是你能比的。你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
白迢月挑了挑眉,反问:“怎么知道她就不是露水?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苏季真心爱慕她,怎么可能?你说这个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刑霄霄据理力争。
到底谁是自欺欺人,白迢月不愿意去深究这个事情,总之今日刑霄霄找她谈话,无非是想要拆散她和苏季,不管她与苏季是否有情,她都不会让刑霄霄如愿。
她讥笑说:“爱慕如何?都过去了。何况这人,是你胡诌的吧,有本事你就把那个人说出来。不要在这说什么我配不上苏季的话,按照你说的,能配上苏季的必然是名门贵族,你说说,是谁,我定然认识,一问就知道真假了。”
刑霄霄一愣。
这人,总不能空穴来风不是?
刑霄霄咬着牙,却也是轻咳一声,稳定心神,平静说道:“这人没什么背景。”
他可不能叫白迢月看着他暴跳如雷,那她岂不是一眼看穿他在撒谎?他一定要说的有鼻子有眼。但这未必有理有据。
只听他说:“那年杏花微雨,穿过林枫渡口,外出历练的苏季正碰上采药的她,二人一见钟情。”
白迢月认真的点头说:“确实是一段人间佳话,但是刑霄霄,你不去说书或者写话本子,真是屈才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骗你?”
说罢,刑霄霄就觉得自己说秃噜嘴了,你说他自己都说骗这个字,你说白迢月能相信?
可见白迢月瞥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她这人没什么背景,我也没什么背景,所以苏季能喜欢她,凭什么不能喜欢我?”
刑霄霄就知道,这白傻子那个脑回路与一般人就不同。
“你非得撞了南墙才清醒?”刑霄霄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她,好似真的为她好。
白迢月也假模假样说:“那又如何,真心爱一人可不就是这般?”
至始至终,白迢月都不说刑霄霄是在骗她,但是她的反应真是让刑霄霄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这是被白迢月给戏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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